紀雲卿的眉毛開始跳。
心底的不詳感覺愈發濃重,他豁然站起,正想走,卻被病床上的人拉住了衣角。
力道不重,隻要一掙就能鬆開,但紀雲卿卻定格住了動作,不敢再隨便亂動。
病床上的裴詩言正冷冷盯著季欣雅,不輕不重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那你又憑什麼相信他?”季欣雅挑釁,“現在他當然對你服軟,能將事情瞞過去就瞞過去,他說的話你還能全然相信?”
也不知道季欣雅是不是事先打過草稿,這一串話說下來正好戳中了裴詩言的軟肋處。
裴詩言鬆開手,衝季欣雅抬抬下巴,頗有些高高在上的氣勢:“說。”
季欣雅摸了摸肚子,臉上的笑容盛放,開口道:“我和他在米國做過,那會你在不在,我沒關注,畢竟我以為你就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也知道,總有意外嘛,一個意外下來,就成了我肚子裏的孩子。”
裴詩言渾身一僵,腦中突然想起紀雲卿將她支開的那一個月,再聯想到高裕修送上門的證據,還有現在季欣雅腹中的孩子。
一切都在緩慢的連成一條線,形成一個真相。
裴詩言挺直的背突然彎曲下來,緩慢倚靠著靠枕,就這麼看向紀雲卿,眉眼裏的疲憊顯而易見。
生產對孕婦來說就是一次鬼門關,九死一生,雖然她不是第一次去鬼門關麵前逛了,但卻是第一次在危險時間被情敵上門挑釁。
如果不是靠著孩子這個念頭,在手術台上她險些就撐不下去了,即便知道不顧能全信季欣雅的話,但也信了一半。
說實話,有點累了。
紀雲卿敏銳的察覺到她的狀態變化,正想開口解釋,卻被門口另外一道男音打斷了。
“既然你們雙方都有理,那等孩子三個月的時候,做羊水穿刺,驗證一下不就知道了?”
在場的人循聲望去,正看到季欣雅身後的高裕修。
當著幾個人的視線,高裕修絲毫不懼,讓季欣雅走開些,自己進了病房,臉上掛著熟悉得體的笑容,開口道:“當初季欣雅找到我的時候讓我幫忙,說是被人欺負,我還以為是誰呢,就順手幫了一把,原來是紀總。”
紀雲卿冷戾的視線牢牢固定在高裕修身上。
始作俑者可以說是高裕修,可這些事是誰做的,大家心知肚明,強行要找證據控訴的話,反而很難。
高裕修就是仗著這一點,才敢肆無忌憚的到麵前來挑釁。
但偏偏,現在不能徹底根治他。
高裕修開始火上添油。
“紀雲卿,我知道你在米國的時候是和季欣雅好了,但誰知道你當真了,她肚子裏的孩子,不會是你故意留下來的吧?”
雖然口口聲聲保持中立並且提議做羊水穿刺,可字字句句還是暗諷紀雲卿現在的下場。
聽到最後,反而是裴詩言忍不住了,冷臉問道:“這裏是病房,如果沒事的話請你們離開。”
季欣雅冷哼一聲,轉身就走,沒有一點停留。
另外兩個男人則待在病房裏僵持著。
裴詩言疲憊極了,現在更沒心情去看這兩個人的冷臉,板著臉開口:“請你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