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言醒來已經是翌日中午。

一整晚的高燒不退嚇壞了紀雲卿,聯係護士醫生,忙活了整整一晚,才退燒下去。

她醒來時,一抬頭對上紀雲卿側頭趴著的姿態,心底在一瞬柔和了。

裴詩言想伸手去喊他換個地方睡,快要挨到他手臂了,又猛地縮回來。

她還沒忘記,第一次求救打的電話是被季欣雅接的。

那個女人怎麼能碰到紀雲卿的手機?

也許是裴詩言的動靜過大,紀雲卿被驚醒,迷迷糊糊抬頭對上一雙清明的眼眸,心底跳快了兩分,匆忙上前追問:“詩言,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頭還疼嗎?”

男人的手落在她額頭上,聲音低沉喑啞:“燒退了,現在餓不餓?”

裴詩言梗著的氣泄了幾秒,隨後想到自己第一次求助到情敵麵前年,那點柔軟被排開的一幹二淨,又堅定起來。

她這副模樣倒是讓紀雲卿有些茫然。

紀雲卿張張口,好一會兒,終於小心問道:“你是不是還想說什麼事?”

對麵的人沒吭聲,悄無聲息的側了個身子,背朝著他。

紀雲卿無奈,隻能放過這個話題,轉而問道:“你怎麼會出現在黃山那個地方?”

他回紀公館找過了,裴詩言失蹤的地方就在監控死角,根本拍不到什麼,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再加上,裴詩言的求助電話因為信號不好,很難聽清,關於裴詩言解釋處境的話,他根本沒聽到。

如果沒有季欣雅這麼一攪和,裴詩言現在也許會將事情原委說出來,可她滿腦子想到季欣雅耀武揚威的話,心裏的氣悶得生疼,最終還是將被子往上拉了拉,權當沒聽到。

紀雲卿嗆了嗆,正想開口,卻被門口的敲門聲打斷了。

他停住了置氣,抿唇轉頭去開門。

門口有一個護士,懷中抱著一束玫瑰花,看到人來了,唇角咧開一個弧度。

紀雲卿眉毛一跳,二話不說正想關門,卻被護士的一句問話打斷。

“是裴小姐的家屬吧,外麵有人送了一束花給裴小姐,請你轉遞。”

紀雲卿心底的情緒在一刹那變得微妙。

這束花居然不是給自己的。但是,誰還會送這麼一束玫瑰花給裴詩言?

高裕修?不,高裕修還不至於蠢到這個地步。

他壓下了心裏的種種念頭,麵帶微笑的接過花束,目送護士離開,然後低頭從中翻找出一張卡片,上麵帶著一種淡淡的馨香。

“前天玩的很愉快,但身體重要,下次換個地點吧——L。”

紀雲卿額頭鼓起青筋,好一會兒,終於闊步邁開,追上護士,冷聲問道:“送這書花的人在哪?”

護士摸不著頭腦,下意識朝護士站那邊站立著身子的李祽指去:“喏,就那個。”

紀雲卿沉著臉,手中隨意拿著那一束玫瑰,冷冷走過去。

李祽站直了身子,笑盈盈的看過去,語調裏滿是放蕩不羈:“你就是詩言的男朋友?”

紀雲卿唇角扯起一個寡淡的弧度,視線冷銳,沉沉開口:“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