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裴詩言來說,紀巡這麼逼迫她,她也沒必要再去做什麼聖母表麵替他兜著。
但她就是不想讓紀雲卿知道這裏麵的深水,或者,不是現在告訴他。
見人不願意說,紀雲卿也沒強逼,隻是順著她將話題帶過,替她轉到好一些的單人病房,悉心照料。
幾天的時間,紀雲卿一有空就去醫院裏探望,才幾天時間,連每天給裴詩言換針的護士也認熟了紀雲卿。
幾天後,因為來往醫院實在不方便,雲卿便接裴詩言出院,帶她重回紀公館。
紀雲卿到底還是忙,回紀公館沒幾天,就換了衣服要出門。
“詩言,我出去一趟。”
“去哪?”
“一個合作方,”紀雲卿將西裝穿上整理好,回頭看她,眼中有些安慰的意味,“晚上會回來。”
裴詩言目送他出去,溫婉告別。
幾分鍾後,大門被重新打開。
裴詩言正在低頭看工作室的方案進度,隻以為是紀雲卿,也沒抬頭看,聲音仍舊輕柔:“是不是忘記帶什麼東西了?”
沒有任何人回應。
裴詩言這才察覺到不對,抬頭看過去,手中的文件倏然握緊,一張小臉也隨著緊繃起來。
來人手中拿著拐杖,輕輕的點在地麵,身形卻站的筆挺,一張臉雖然早已經蒼老了,但還能隱約猜出他年輕時候的模樣,一定也是相貌出眾,隻是那張臉對著她的時候,總會添上不屑。
不是紀雲卿,是紀巡!
裴詩言繃直了身子,腦中有一瞬的空白,最後還是硬邦邦的開口,指著一旁的座位,客氣開口:“請坐。”
“這裏我就不坐了。”紀巡皺眉,語氣漠然,卻能輕易讓人聽出一抹生嫌。
裴詩言再遲鈍,也聽出來了。
她沒再恭敬,話語直入主題:“你這次來找我,又想做什麼?”
“又?”紀巡冷笑,“裴詩言,你的忘性可真夠大的,你可別忘了,你答應了我什麼,你現在應當遠離紀雲卿。”
“我以為我這幾天的反應夠遠離了。”不管怎樣,她都不能在紀巡麵前虛。
但一定要找字眼來說的話,她的確不算是違背諾言,她已經做到了遠離,隻是紀雲卿主動過來找了。
更何況,能用一院子的人來威脅她,紀巡也好不到哪兒去,她也不信他會遵守諾言。
紀巡臉色一變,仍舊是漠然的態度,卻讓裴詩言莫名感覺到一種壓迫和危險。
“裴詩言,你應該知道,我要的是你不在雲卿麵前出現。”
這一句話說的霸道,像是下命令一樣。
裴詩言頂著這位幾十年上位者的壓迫,撩起眼皮,薄唇緊抿,不卑不亢道:“紀老爺,你既然不敢在雲卿麵前當麵說,難道就不怕他等會兒回來撞到了?”
她在想辦法岔開話題和自保,她不想就這樣離開紀雲卿,甚至主動把他推開。
紀巡看破了她的意圖,冷笑一聲,算是好心告訴她:“你以為紀雲卿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門,我怎麼又會這麼巧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