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的照片裏,一個麵容平凡的女人笑的溫柔,目光纏綿,仿佛是注視著很珍惜的人。

裴詩言心底久埋的依賴被重新勾起,她有點笑不出來了。

她坐在旁邊,靠著墓碑,聲音很小。

“媽媽,你走了那幾年,我過的一點也不好。”

“我曾經以為我找到了歸宿,但後來現實告訴我錯了。我以為時間能解決一切,但我又錯了。”

“我曾以為我掉進一個深坑裏出不來,是紀雲卿救了我。我知道他在查當年的事,也許是想給我個清白,但他查出了當年我被陷害的事實,沒告訴我。”

“我不想因為這點事和他鬧,就心裏揣著事這麼沉默下來。但我知道的,從一開始,我就注定這樣了。”

難得找到了一個能傾訴心聲的地方,裴詩言將所有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說出口,一麵懊惱,卻又不覺得自己會後悔。

“媽,我現在沒轍了,理智告訴我應該離開這裏,可是這裏有我的事業,我也不想走。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是你,你會怎麼做?”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她,隻有一陣陣夜風,帶著寒冷幾次猛烈的朝她襲來,吹醒她發熱的頭腦。

裴詩言下意識裹緊了外套,卻也後知後覺的明白自己在做什麼。

她深深吐了一口氣,終於站起身,朝著墓碑緩緩鞠了一個躬,拖著緩慢的步伐離開。

…………

Sur酒吧。

夏芷絢舉起一杯酒,向身旁的朋友碰了碰酒杯,一股腦灌下去了。

“芷絢就是爽快!”她的朋友誇了一句,緊接著碰了碰她,問道,“最近約你出來玩真難,十天半個月都不一定能約到一次。”

夏芷絢的記憶又飄回自己出門前,不滿的反駁:“我想出來就出來,不想出來就不出來,你管那麼多幹嘛。”

“我看你是被家裏給困住了吧,”熟悉的朋友膽子夠大,挑明了說,“你現在可是紀家紀雲卿的未婚妻,聽說他們家規矩特別多,你爸媽怎麼可能還會讓你來這裏。”

夏芷絢狠力拍了拍桌子,將一杯酒又灌下去,惡狠狠的開口:“我想來,誰能攔我?你們是出來玩還是盤問我!”

她的幾個朋友深知她脾氣不好,當下轉移了話題,聊起最近酒吧的事。

當初出來玩,最瘋最野的就是夏芷絢,但前幾個月開始她幾乎不來了,她們都以為夏芷絢要和他們斷絕關係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夏芷絢也是被迫的。

這幾個月的改造時間,和每時每刻要在別人眼前做出的端莊姿態,都差點把她逼瘋了,好不容易參加幾個月的一次酒吧聚會,還是以前的玩伴,她當然要好好放鬆一下。

但如她朋友所說,她剛出門就被自己母親堵回來了。

杜雅涵站在門口,嚴禁她出門,原因是怕影響聲譽。

夏芷絢忍住脾氣想交談,卻被幾次拒絕激怒,和母親大吵了一架,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跑出來。

也才有了現在的局麵。

夏芷絢將這些顧慮拋開,和朋友一起叫了好幾瓶酒,肆無忌憚的玩到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