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詩言到底還是收下了這三大袋東西,原因無他,裏麵的東西有些是她在中國用慣了的東西和吃食,而且這也是房東的好心。
那個狀似紀雲卿背影的人很快就被她拋在腦後,一心一意的鑽研在學業上。
說是一心一意也不妥,白天在學校裏忙碌,晚上則經常熬夜處理工作室麻煩的問題,倒是正好對上了時差。
工作室安穩的時候,她還能休息會兒,一旦忙碌,她往往要忙十多個小時,連著幾天下來,臉色也沒有平日那麼好。
房東和同學不知道她還有個工作室,以為學業繁重,紛紛關心,卻被她巧妙的回避了話題。
也許是最近勞碌的時間長了,她和幾個同學並列走在路上,總莫名覺得有人跟著自己,但每次去看,卻又看不到任何身影。為此,甚至有同學勸她去醫院看看神經科,懷疑她是神經衰弱。
裴詩言拒絕了,仍舊是一如既往的勞碌,就像是拚命在榨幹自己。
神經衰弱,她還真想過這個可能,但得病的可能都想過了,就是沒想過會見到那個男人。
約莫兩個星期過去,裴詩言臉上的憔悴愈發明顯,趁著一天下午有空,抱著筆記本去了圖書館裏的小包間,專心翻閱著著作。
這座大學的圖書館倒是特別,為了安靜的學習,還特意設置了一些小隔間。
她起初對包間並沒有太在意,但設計的時候需要心無旁騖,幾次被人搭訕打斷設計後,她幹脆常駐包間裏。
最近熬夜的多了,身體也有些虛弱,在換季的時候又感染上了感冒,她看一頁書就忍不住咳嗽兩聲。
咳嗽聲蓋過了這裏特意設置的輕微開門聲,直到一個人拖動她身旁的椅子坐在身旁,她才後知後覺。
裴詩言擰眉,回頭正想請人出去,卻在觸及到他那張臉的時候詫異不已。
她太熟悉了,和這個男人,曾經是刻進骨子裏的糾纏不清,後來也算是分開的徹底,但他現在又重新出現在自己麵前,她不會傻傻的認為這是巧合。
裴詩言輕咳了幾聲,聲音不冷不熱,淡淡道:“紀雲卿?你來這裏幹嘛?”
“來看看你。”紀雲卿仿佛沒看懂她的臉色,徑直拉過椅子坐下,離她的距離隻有一步之遠。
這一句回答卻引起裴詩言微妙的情緒。
“你放著好好的紀家不待,來這裏看我?”
“嗯,”紀雲卿撩起眼皮看她,眼中波濤翻湧的情緒被迅速壓製下去,溫和道,“在米國這邊也有生意,我就自己來了。”
裴詩言挑挑眉,轉頭繼續看自己的書,卻發現自己心浮氣躁,一行字都沒能看進去,滿腦子都是剛才紀雲卿說的話。
在這邊有生意,所以才順路看看她?
這個念頭在心裏閃爍了好久,終於還是把自己給嗆到了。
不光是這個,身旁的紀雲卿也專心致誌的看著她,仿佛是在用視線描繪麵容輪廓,深情極了。
這兩種壓力下,裴詩言吃不消了。
她放下書,再轉頭看紀雲卿,有些為難,最後還是皺眉開口:“紀雲卿,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身份,再和我見麵很不妥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