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卿仰靠著座椅,眼中掠過一抹翻湧的深沉情緒,最終還是平靜下來,去詢問她的房東,確認安然無恙後,拋開心神開始應付手中的工作。
他要親口聽到裴詩言說,並不難,但裴詩言的舉動明顯是將他拒之門外,他也不能刻意在她麵前繼續活躍,隻能等著。
米國。
兩個月的時間過去,高裕修的公司勝訴,不僅拿到了賠償,還鬧出了些名氣,以後的路也開始順多了,接到一筆大訂單並趕著完成,這一筆結束後,手上的資金寬裕了許多。
他一向懂得賞罰,給甜頭給一棒子,錢到手後,他親自允諾辦一個慶功宴,給全員放一天的假期。
這一來,這位老板的公正和體恤就被員工記在了心裏,這家華人公司的好也在被逐漸宣揚出來。
雖然規模不大,現在接觸的也不算上等,但在高裕修看來,卻是一個發展的好兆頭。
忙了整整兩個月,在慶功宴上又喝了一點酒,他才算是抽出了空,想起當初搭了一把手的裴詩言。
這個人的名字一浮現在腦中,心髒就湧起一陣微妙的感覺,卻讓他不想割舍。
高裕修應付了幾個管理人員後,抽空離開,找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對著夜色發怔了許久,終於還是找到手機撥號過去。
也許是人不在,那邊遲遲沒人接,就在他打算放棄的時候,電話卻接通了。
“喂,有事嗎?”
電話那頭是熟悉的清悅女音,以往都是溫溫和和,沒什麼情緒起伏,但今晚好像不太一樣。
高裕修來不及多想,隻是下意識開口:“詩言,我公司這邊的事情穩定很多了。”
對麵的人半晌無言,過了許久,才扔出幾個字:“所以呢?”
“當時利用你不是我本意,如果那天讓你不高興了,我道歉,”他語調誠懇,解釋道,“那天如果他們對你動手,我真的不會再想著什麼後果了。”
對麵聽他說完,給了他幾秒鍾的休息時間,問道。
“你說完了嗎?”
“嗯,說完了。”
那頭的女音突然有些高,卻不刺耳,平常溫婉的語調現在全然摻上了煩躁。
“你現在想和我證明什麼?想和我說之前我的話說錯了?”
“不是,”夜風終於把高裕修的腦子吹清醒了點,“你臨走前和我說,我們朋友都做不成了。”
“是,高裕修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事你還看不出來嗎!”
“我……”
他突然語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沒話了,另外一頭可不這樣想。
熟悉的女音通過電話在他耳邊徘徊,帶著顯而易見的暴躁。
“你的公司結果怎麼樣,和我有什麼關係?我說過了,我們兩清扯平,以後做陌路人最好,這樣你聽懂了嗎?”
這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但卻是高裕修第一次真正的聽進去。
他手中握緊了護欄,沉沉吐出一口氣,唇角揚起一抹不自然的弧度,難看極了,勉強吐字道:“我知道了,我不會再過來打擾你了,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