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隻知道現在自己的情況肯定很糟,不管是情緒還是身體上。
裴詩言緊緊抱著自己的頭,嚐試深呼吸,卻發現這個舉動第一次這麼難做到。
她開始不安,想開口喊人,卻又覺得吃力。
想到身邊還有一個信任的人,裴詩言撐著身子去敲門,但每抬起手一下,眼前的黑暗就深了一層。
裴詩言強忍著敲門,快兩分鍾過去了,裏麵沒有任何動靜,就像是沒人一樣。
裴詩言心底浮起一陣恐慌,但更多的是煩躁惱火,怎麼敲都沒有結果,自己的狀況越來越差。
她想開口去喊,但一開口,卻是分外沙啞的嗓音,所有的精力都用在和夏芷絢還有紀雲卿吵架上了,現在自己就像是一個玩偶,動彈一下都極其費力。
但偏偏,紀公館的隔音效果不錯,這種沙啞的聲音根本不會被傳到房間裏麵。
裴詩言覺得腦袋越來越重,下意識用力揉著頭,再放下手的時候,上麵卻多了大灘的血跡。
她一愣,恍恍惚惚想起了什麼。
在咖啡廳裏,夏芷絢不止一次把她撞向椅子,剛開始的保鏢下手也不輕,也許是他們誰做的,但當時很多傷口都沒顯現出來,時間一過,就一道道的開始提醒她療傷。
隻是現在,不是一個養傷的好時間。
頭部流血,不是什麼輕微的症狀。
裴詩言害怕了,她終於費勁敲著那扇門,想等背後的男人開門過來,關心她的傷勢帶她去治療,隻是身體緣故限製,敲門的力氣小,也不夠頻繁。
最重要的原因,是裏麵的男人正在和她賭氣。
裴詩言一手捂著頭,勉強能感受到血在緩慢的流出來。
她徹底慌了,帶著最後的希望敲門,從費勁的用手敲門,到最後絕望的用頭撞著。
一下又一下,腦袋疼,身子也疼,就連傷口流血的速度也快了,但紀雲卿就是沒有任何動作。
裴詩言已經敲打了至少五分鍾。
她倏然停下動作,唇角彎起一個嘲諷的弧度,豁然倒在地上,也沒有再拿手去按著傷口,隻是找出手機,自己撥打了120,報了地址,用最陌生嘶啞的聲音開口敘述一切。
“我的頭部流血了,身體狀態很糟糕,我沒辦法走動,身邊沒有人願意幫我送去醫院,請你們來救我。”
與其說嘶啞,不如更像是聲帶受損後隻能發出的“謔謔”聲。
這個力氣和聲音讓接到電話的人瞬間緊張起來,那頭的人誤會了什麼,囑咐她堅持一下,再然後,她就聽到了匆忙的腳步聲,很快電話就掛斷了。
她躺在地板上,偏過頭看向主臥的門,那裏仍舊沒有任何動靜,就像是來了一個無人的宅子。
裴詩言眼底的失望掠過,很快閉上眼,繼續用手抵著頭部的傷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能感覺到血還在緩慢的流淌,意識也在逐漸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