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就是米國的厲導師來批評,也沒有說的這麼絕。
裴詩言一向是以細節和簡約為風格,但簡約不等於單調,她這兩項長處被批的那麼絕,這種狀況,但凡是遇到稍微心高氣傲點的,沒準現在已經翻桌子走人了。
裴詩言也敬佩自己現在還能忍得下來,她將稿件重新放在桌上,語調放慢了,徐徐開口:“這位主管小姐?”
何玉聽著就煩心,硬邦邦的扔了一句:“何玉。”
“何主管,”裴詩言撩起眼皮,一向的溫潤難得消散幹淨,轉成漠然,徐徐開口,“上一位主管通過了,這是最終的稿紙圖片。”
何玉又狠狠在桌子上拍了一下,聲音裏有些發狠:“現在的新主管是我!我對工作一向嚴厲!想再這樣渾水摸魚,就退掉這一份合作!”
裴詩言又覺得氣又覺得好笑,想到之前何玉的汙蔑,幹脆將稿紙往裏推了推,沉聲開口:“但是不巧,這些稿紙,紀總也是通過了的。”
這句話像是炸了鍋,何玉緊緊盯著她,眼中泛起一抹複雜的情緒,過了好一會兒,終於發狠開口:“裴詩言,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裴詩言誠實道,“這一趟上頭是讓我把最後的成品送來,現在要是打回去重改,上麵的人又覺得不行呢?”
一碼事歸一碼事,雖然她和紀雲卿的確關係不夠純粹,但涉及商業上的事,她認真完成,甚至比別人對待自己的要求更高。
雖然不至於說完成後讓人挑不出錯,但至少不會低到何玉口中的地步。
裴詩言這幾年在設計上取得的學習和成就不是憑空來的,在這個的領域上花的時間和經曆讓她本就多了一點傲氣,更不要說現在自己用心完成的作品被人批評的一無是處。
但凡是何玉有點本事,能證明改的更好,她也就願意認了,但之前聽到了那一番詆毀的話,裴詩言對何玉也沒什麼好感,更多是想著何玉存了私心故意刁難她。
事實離她想的差不了多少,何玉的確是私心為難,至於來源,則是私藏在心底的嫉妒。
裴詩言那句話幾乎是等於徹底炸鍋。
何玉一股腦站起來,眼中分明劃過什麼,拔高了聲音,尖銳開口:“裴詩言!你這是要搬出紀總壓我是吧!我告訴你,我說不行就是不行!”
她站起,一把拉開辦公室的門,指著外麵厲聲開口:“別以為你想辦法和紀總沾上點關係我就會放過你,這次的設計圖你不改到滿意就別想通過!”
就是不用看,裴詩言也能感覺到周圍的視線朝自己這邊看過來,揣測的,試探的,好奇的,什麼都不缺。
她隱約猜到了幾分用意,僵硬的站著,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沉穩:“合作剛簽下的時候,還是另外一任主管掌事,但他因為有事先辭職離開了,紀總對這幾個合作看重所以來親自負責。怎麼到你嘴裏就成了沾了關係?”
何玉冷笑一聲,絲毫不忌憚,徐徐開口:“行了吧,你現在來和我裝什麼傻?你當這裏誰不知道?不就是那點事,大家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