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朋友?”那幾個人嗤笑一聲,覺得好笑,“每天工作忙自己的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交朋友?”
這種意思就是婉拒了。
裴詩言揚唇笑了笑,沒勉強自己再說什麼,回到位置上。
她隱約有預感,這一回碰到的恐怕不是善茬。
後來,她知道那天帶頭回答她的人叫周小柳。
也許是她錯覺,她總覺得人事部的人總是如有若無的在回避她,但因為新人的關係,有不繁瑣的事情倒是直接往她頭上扣,讓她跑來跑去。
這種經曆以前不是沒有過,在職場上幾乎是每個新人都要經曆的事情,但這裏被何玉插手後,裴詩言就覺得哪裏都不對勁。
在這裏的工作比上一個公司還要勞累得多,至少上一個公司薪水和勞力是對等的,答案這一次卻是被三年的合同牽製著。
裴詩言屢次想罷休,卻被適當出現的何玉提醒三年勞動合同。
裴詩言咬咬牙,還是忍了。
裴詩言挑著一天加班,好不容易把手頭的事處理完了,第二天中午卻被周小柳一把拉出去,將厚厚的一疊宣傳紙張扔在她麵前,開口道:“今天中午和我一起出來發這個。”
裴詩言掃了一眼,心裏有數了。
她抽出一張拍在周小柳麵前,語氣還算是平淡:“這算是發傳單的活,這種活不需要的內部公司,隻要讓財務部撥一筆款,再招些價格低的便宜工不就可以了?”
大部分公司的確是這樣。
這句話也不知道戳中了周小柳什麼地方,聲音刷的拔高了。
“你看電視劇看多了吧!這種沒必要的支出當然能省就省,再說了,上級下命令下來,不是讓你提建議反駁的,是讓你去辦事的!”
裴詩言心口一堵,到底還是妥協了。
大中午,她和周小柳到公司附近的街道,頂著陰雲遍布的天氣,勤勤懇懇的發傳單,一定要較真的說,隻有她一個。
周小柳站在陰影處,偶爾遞給路人一個傳單,更多的是站著不動。
裴詩言好不容易發完了大半,再回頭看周小柳幾乎沒動,心底一股火氣蹭的躍起。
她大跨步走過去,走得急了,快到周小柳身邊時被一個路人擦撞,重心沒穩住,整個人都摔向還在鋪草的土地裏。
最近的天氣偏濕,她這一摔,手肘疼不說,身上也全都蹭上了土。
裴詩言倉促想起身,纖細的手指上卻傳來一個力道,狠狠的,像是要把她碾碎。
她忍不住高聲喊疼,才抬頭看,正看到周小柳幸災樂禍的臉。
仿佛是沒看到她的痛苦,周小柳不在意的碾了碾腳,半晌才從手上移開,語調漫不經心:“不好意思啊,我急著發傳單呢,沒看到你手在這裏。”
裴詩言緩慢爬起,原本纖細白嫩的雙手在泥巴裏被人又狠狠踩著碾了幾下,現在之間都是泥巴,幹淨的地方還能看到輕微的擦傷,從指尖開始,有一股輕微的疼痛在蔓延。
這是她的手,也是設計師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