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絢一下白了臉,低頭撿起文件,第一頁就寫明了她一年前買通了一個人潛入裴詩言的工作室,之後還有許多事,大多都記錄在上麵。
跟在身後的杜雅涵也跟著看過去,臉色同樣難看。
一年多前自己也沒多注意裴詩言,放著夏芷絢自己來,偏偏忘記了夏芷絢還年輕,第一次對付別人,留了不少蹤跡,也不懂得隱藏。隻要夏友光有心,查出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自從蘇靜雪死後,夏友光在生意上雖然做事也算是狠,但都會給人留一線,不會逼死,這是他刻入骨子裏的原則。
現在,他自己的女兒做了違背自己原則的事情。
杜雅涵拉著夏芷絢,沉沉開口:“芷絢,道歉!”
“憑什麼!”
夏芷絢猛地刷開手,眼中掠過一抹不可置信,仍舊不肯低頭服軟,“我憑什麼要道歉!我做錯什麼了!”
杜雅涵心頭一寒,正想圓場,身旁的夏芷絢倏然挨了一巴掌,清脆的聲響在耳邊回蕩,緊接著響起的,是夏友光嚴厲的嗬斥聲。
“我看就是把你給寵壞了!你知不知道別人辛辛苦苦創業工作賺錢,就是為了養活自己,而你呢!為了你自己的心情就去破壞別人的成果,但凡她要是沒點能耐,你把工作室弄倒的時候就是在把人逼上絕路!”
“你沒見過多少世麵,但心腸也不該如此歹毒!”
“你沒吃過苦我不怨你,那是我養得起你,但你不該這麼狠毒!你這幾天給我好好反思!沒有想出錯在哪兒就給我待在家裏!”
一通訓斥過後,夏友光甩手離開,帶著一腔怒氣回了臥房。
夏芷絢還站在書房裏,一股委屈倏然浮上心頭,眼淚大滴大滴的湧出來,蹲下攥著那份文件哭。
她抹了抹眼淚,感受到背部有人輕拍安慰,倏然就控製不住,一把回頭抱住杜雅涵,開始嚎啕大哭。
她是被嬌慣得厲害,要什麼有什麼,夏友光本就忙,不管小時候還是長大後,她都沒有多少時間和夏友光相處,更不要說日複一日親自接受他的教育了。
她隻知道,自己喜歡的男人被別的女人搶了,她報複回去,卻在一年後,發現自己父親對那個女人處處幫助,甚至還打了兩次自己,到頭來和自己說原則錯誤。
憑什麼呢?
夏芷絢伏在杜雅涵懷裏,邊哭邊問:“我怎麼做錯了?為什麼說我做錯了?我隻是不想把雲卿給放開,我怎麼就錯了?我真的是我爸口中那樣嗎?我現在手裏還有那個藥,我真的在逼死別人嗎?”
夏友光將她全盤否定了,她自己現在也很混亂。
杜雅涵輕輕拍著她的背,臉色發沉,開口道:“芷絢,別怕,別聽你爸的,你沒錯,媽媽就是這麼過來的。相信媽媽,不是你的錯。”
“以前我們在暗,她在明,一切都好辦,但你打錯了牌,現在她想辦法找到了依仗,我們慢慢來,不急一時。”
杜雅涵的聲音輕又溫柔,眼中卻泛著惡毒,她開口緩慢,就像是在催眠一樣,循循善誘:“聽媽的,媽媽有辦法,但不是現在,我們還要在等等,到時候,你爸爸就不會再向著她了。我們再等等,等到最好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