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上前,小心碰了碰裴詩言的手,入骨的冰冷在手心逐漸傳開,紀雲卿擰眉:“怎麼在外麵發呆,快進去!”
裴詩言一怔,反應過來後倏然抓住他的手,喃喃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他們冤枉我。”
紀雲卿正想哄她,卻被一個咳嗽聲製止了。
他下意識抬頭去看,入眼看到杜雅涵站在台階上,冷眼打量著他們兩個。
紀雲卿想起剛才的通話內容。
這個女人在拿紀巡威脅他!
什麼話在這時候都不能說,紀雲卿隻能輕拍了拍裴詩言的手,示意安慰,緊接著跟上杜雅涵去了病房。
來之前,他設想過很多可能,裴詩言被陷害汙蔑,夏芷絢自導自演,串通醫生,幾乎是能想到所有為裴詩言開脫的理由他都想到了,但到了病房見到真人的時候,卻又啞口無聲。
他聽了來龍去脈,毒藥是真的,險些致命也是真的,沒有串通醫生,以夏芷絢的膽量和為人,還沒有到自己這麼狠拿命去賭的覺悟,她不敢。
有證人指證裴詩言,這件事的解釋從表麵上看沒有任何邏輯錯誤的地方。
再加上夏友光也不信任裴詩言了,這時候所有人的態度都不利於他為裴詩言辯解。
紀雲卿默不作聲的轉換思維,還是當麵開口:“如果是得罪了別人呢?那幾個路人一起做偽證。”
雖然可能性不大,但總算也是一條線索和希望。
夏友光突然開口,聲音裏分明透著一種肅然:“紀雲卿,夏芷絢到底是我的女兒,我可以讓人徹查,但查出來如果那群人的說辭沒問題,我現在就會把裴詩言送去警局。”
紀雲卿一頓,心底有些發涼。
他聽得懂夏友光話裏的含義。
殺人賠命天經地義,就算夏芷絢隻是在鬼門關這麼走一次,也夠裴詩言付出代價去活受罪了,如果徹查到底,坐實了裴詩言做的事,那就要讓她付出代價,不得不將她送到警察局。夏友光沒徹查,就是給了一個台階,當做大家各退一步。
這樣的舉動,已經算是仁慈了。
如果紀雲卿執意要徹查,極有可能會把夏友光最後的情誼耗完。
紀雲卿正愁自己難開口,病床邊的杜雅涵倏然衝上來攥住他的手,厲聲指責:“紀雲卿,我們芷絢也沒對不起你吧,她口口聲聲都是偏向你,就算再不好,也不可能對你不好,你現在還在偏幫別的女人,你是真的把我們當傻子蒙是不是!”
紀雲卿所有的話都被堵回去了。
杜雅涵仿佛早就料到這個反應,依舊放狠話:“我本來不想管你們小年輕的事,但事情已經到這麼嚴重了,芷絢要一個交代,你要是不能給,那我就去問問紀老爺子能不能給!”
這話說出來,已經算是明麵上的威脅了。
紀雲卿雙手緊握,終於還是沉沉開口。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