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夏芷絢做完飯後,她擦擦手回到客廳,重新對上夏友光,心底有了幾分底氣,讓自己看起來沉穩些了,這才徐徐開口。
“我不是給你下毒的人,那些藥是給我自己吃的,和你無關。”
夏友光重新抬頭看她,眼中銳利:“那到底是什麼藥!”
“你不是讓人去查了?”杜雅涵的眉眼裏全是嘲諷,“那你就等結果啊,還來問我做什麼。”
夏芷絢隻說了感冒藥,沒說具體的種類,她要是答錯了,那就是真正的萬劫不複。
夏友光冷笑一聲,卻也沒再接話,也許是在心裏認定了她下藥的事實,覺得寒心。
杜雅涵隻當自己沒看到這個態度,抿唇開口:“我承認,我之前就知道裴詩言是夏炘,也沒告訴你,但我這是個當媽的態度,我怕她進來了,你就再也不看芷絢一眼。”
“你對蘇靜雪的感情,當年的人都是有目共睹,我怕裴詩言一被你發現,迎進夏家,芷絢就再無立足之地,成為一個繼母帶來的女兒一樣。”
夏友光被這一段話激起了火氣,狠狠一拍桌,從牙縫裏逼出了三個字:“你胡鬧!”
“是!我胡鬧!”
杜雅涵突然歇斯底裏的哭起來,邊哭邊指責:“是我胡鬧,我女兒喜歡一個男人,我幫她,結果誰知道算錯了分量,女兒去了一趟鬼門關,是我胡鬧了。”
“裴詩言和我們合不來,我擔心她進了夏家後,你看我們就帶了歧視,是我胡鬧。”
“我以為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至少能換來你的信任,結果哪知道就瞞了你關於裴詩言的這一件事,你就懷疑我給你下毒,也是我胡鬧嗎!”
女人的詰問聲在耳邊徘徊,聽起來十分的鬧心。
夏友光甩手想走,卻聽到她的聲音。
“我後悔了。”
中年男人的動作一停,轉頭看她,眼中不解。
他看到陪伴自己二十多年的妻子坐在地上,麻木的哭著說:“我後悔了,我真的後悔了,我寧願一開始沒那麼多瞞著你,起碼不會到現在這種荒唐的地步。”
到底是多年陪伴下來了,夏友光情緒也變得複雜,之前一口咬定的離婚,到現在也開始猶豫不決。
地上的杜雅涵仍舊哭訴著:“我想開了,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就算我怎樣都沒用了,我做錯了。”
“我願意親自去找裴詩言,求她原諒,請她回夏家,認祖歸宗,她就是夏家長女,從今以後,我摒除偏見,視如己出。”
“這樣補救,是不是還來得及?”
和自己生活多年的妻子哭訴出自己的後悔和補救,夏友光也是冷情的人,到底也是猶豫,但一想到那兩個藥瓶,又動搖不定。
他沒回答,打斷這個氛圍的是一通電話。
夏友光走遠了接電話,聽到那邊的人開口彙報。
“夏總,查過了,是普通的感冒藥,安全。”
夏友光臉上的情緒又複雜了兩分,應了一聲掛斷電話,再回頭杜雅涵,一時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