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不是她熟悉的低沉嗓音,是明顯蒼老穩重些的聲音,是紀巡。
“裴小姐,沒想到一年多後我居然還能和你打交道。”
裴詩言心神不定,將這句客套話拋在腦後,幫他挑明了來意:“那你這次又想來告訴我什麼?你總不會這麼好心幫我戳穿一個陰謀吧?”
就算是傻子也反應過來了,這次是紀巡主動讓她聽到的。
電話那頭,紀巡的聲音不緊不慢。
“也沒什麼,就是紀家的子孫不需要用欺瞞一個女人的感情來獲得事業上的成功,並且,你在事業上的貢獻也沒多重要,我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幫他糾正喜歡走彎路的壞習慣而已。”
裴詩言心口一窒,卻吐不出一個字。
那頭的聲音還在繼續,聽起來平淡無常,但一字一句都像是在警告示威。
“裴小姐,以後也不用再過來糾纏不清了,你的那點隱藏身份,紀家看不上。”
如果說前麵的話是挑裴詩言的傷口讓她不悅,那這一句話就像是一把刀子直直撕破血肉刺向最脆弱的心髒。
裴詩言還沒回敬一個字,電話那頭就掛斷了電話。
她低頭看著自動黑屏的手機,所有煩躁失望的情緒一股腦湧上來。
裴詩言忍住了摔手機的衝動,恢複了正常的步行速度離開這棟區域。
才走了十幾步,她一邊將手機拿出來按了關機,狠狠摔在地上,整個人蹲下來抱住自己,吸了吸鼻子。
委屈啊,能不委屈嗎,這麼多年,她隻想安分守己的過日子,可為什麼總能和這些亂七八糟的生活扯上關係?
幾年了,她改善自己,提高生活,怎麼就換不回一個好的回報?
裴詩言在路邊蹲了許久,最後終於感覺腳麻木了,這才艱辛的站起來,忍著麻痹感拖著步子一步步回去。
…………
某天晚上,夏友光應付晚宴遲遲回家,到家後照例關心夏芷絢的身體狀況。
“就是那樣,一星期前搬回家裏後心態就好多了,這麼長時間養下來,走路是不成問題了,她還每天想著出去玩呢。”
杜雅涵給他端了紅豆粥,臉上無奈,開口道,“我看她啊,當時要是摔得再嚴重點才肯老實。”
夏友光打斷她的話,臉色不愉:“哪有詛咒孩子摔重點的!”
杜雅涵才察覺自己失言,忙湊上去給他按按肩膀解釋道:“我說太快了,說錯話了,我哪兒會想著自己女兒受傷。”
聽到她迅速反駁,夏友光才勉強放寬了臉色,擰眉似乎在考慮著什麼。
杜雅涵趁機問:“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現在對夏友光的態度很敏感,生怕裴詩言還有卷土重來的可能,每時每刻都警惕忌憚著。
但這回卻不是。
夏友光遲疑了一會兒,還是臉色擔憂的開口。
“我想讓芷絢去認識認識別人,但這丫頭性子倔,也不知道肯不肯。”
杜雅涵腦中的神經瞬間繃緊了,小心翼翼的反問:“認識認識別人?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