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自己,不可置信的問:“真的是紀巡表態的?”
“是,”紀雲卿耐心的重複了一遍,“他想讓我帶你回去吃飯,讓他確認一下我們的感情有多牢固。”
裴詩言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話。
“可真是,風水輪流轉。”
一年多前,她隻有被打壓的無路可去,才會找上紀巡,還要忍受對方擺出的架子,被迫離開紀雲卿。
但現在,紀巡竟然能放下麵子讓紀雲卿帶她回紀家見麵。
別說紀雲卿,裴詩言都覺得嘲諷。
紀雲卿順手將她喜歡的菜撥到碗裏,溫和開口:“你還要去嗎?不去的話我順便推了。”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
裴詩言一想到他挨的掌印,又有點心疼,當即表態。
“去!好不容易輪到我轉一回,這都不去,那太浪費了。”
紀雲卿瞥見她的臉色就知道沒安什麼好心,唇角忍不住牽起一抹弧度,點頭應允。
這件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翌日,裴詩言打扮了一下,把自己往商業精英那方麵發展,等紀雲卿來夏家接人,看到這一身女士西裝西褲,稍稍皺眉,當即駁回。
“你穿西裝西褲去做什麼?”
裴詩言的語調裏滿是認真:“這樣看上去顯得我很凶,有一種你是我的人的感覺。”
紀雲卿花了幾秒在腦中找一個形容詞,卻發現怎麼都形容不出來,隻能挑明了說:“你覺得我們兩個穿西服過去,不像是談判的嗎?”
裴詩言還真是想去談判的。
但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下去了,生怕紀雲卿看清自己的意圖,還是回去換了一套普通的休閑服。
在飯點前,她和紀雲卿平安無事的到了紀家。
身為客人,基本的禮貌和禮節她還是懂的,進了紀家後客氣的打聲招呼,遞上禮物,禮貌也算是盡到了。
紀巡麵上慈祥,接過禮物,回應的話也巧妙到點:“我就知道,夏家的教養不會錯,先坐會兒吧,等會兒就能吃飯了。”
裴詩言和善點頭,落座在紀雲卿身旁,尋思著什麼時候起一個話題。
這點不需要她費心,紀巡一肚子想問的話都已經編排好順序了,一個個拋出去。
“詩言,現在友光怎麼樣?”
裴詩言如實回答:“挺好的。”
“噢,那他最近沒有過問你一些私人方麵的事嗎?”
裴詩言倏然提高了警惕心,臉上保持微笑,禮貌的回道:“不會,我爸爸很尊重我的個人隱私,從不會過問插手。”
她話口一轉,淡淡道:“我父親不喜歡過分插手孩子的事。”
紀巡稍稍皺眉,隻是淺淺的應了一聲,隨即又開口問道。
“你現在也這麼大了,他就一點都不操心婚事,讓你好好休息嗎?”
裴詩言心裏告誡自己要保持禮貌,隨後搖頭,明裏暗裏都在諷刺:“也不是全天下的家長都這麼想,我爸爸就喜歡我自由點,我喜歡什麼他就支持什麼。”
“夏家有家業在,不需要靠賣兒女的幸福來換來身外之物。”
“能一直利用孩子要挾完成事情,那個人恐怕也沒什麼用。”
裴詩言彎起眼睛,笑容讓人看著動容,聲音也沒什麼殺傷力,笑著補上一句:“我爸爸就是這麼教我的。”
而她,就是這麼說給紀巡聽的。
紀巡混過的日子比裴詩言多,小姑娘抱不平的暗諷,他全都聽懂了。
但偏偏,以前自己看不起還打壓的女人現在一躍變成了夏家長女,他就是不在乎夏家,也得給幾分麵子,更何況,這個年紀也不能和一個隻會暗諷的小姑娘斤斤計較,傳出去也是他名聲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