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紀景恒說過的話,再聯想到紀巡的手段和紀雲卿模糊的記憶,真相不難推測。
紀巡想找紀景恒回來頂替紀雲卿。
就像是之前說的那樣,如果紀雲卿不夠順從他的心意,他就找個更順從心意的回來。
他已經老了,經不起更多波折磨難,紀巡要穩。
這些不難猜到,但一想到紀景恒是來頂替紀雲卿的,她就會下意識站在紀雲卿身邊,心底莫名有種不舒服,再對上紀景恒本人,難免有點控製不住情緒,本能的外露一些敵意。
紀景恒察覺力敏銳,隻是那麼幾句話,就明顯意識到她的情緒不對頭。
紀景恒很快就向她證明自己的智商和推測力。
“你和現在的總經理是朋友?或者認識?”
裴詩言掃了他一眼,沒回答問題,隻是徑直開口:“我聽你的意思是想回到國外對吧?那你現在和我走,你先住外麵的酒店,訂了機票自己回去,除非你自投羅網,不然紀巡一時半會抓不到你。”
她想速戰速決,但對麵的人重點卻完全跑偏了。
“你和紀巡之間有什麼關係嗎?”
紀景恒的反應力迅速,“你能喊出全名,你和紀家的人應該有關係,不隻是商業夥伴,對嗎?”
裴詩言氣笑了,站起來拍了拍最近的桌子,開口道:“你這人會不會抓重點?你喊的救命,我過來幫你,結果你在這裏盤問我關係網?”
紀景恒一頓,歉意的笑了笑,向她低頭:“抱歉,平時理科比較好,推測習慣了,總會不由自主的去想,如果冒犯了真對不起。”
被這麼一打岔,裴詩言也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盯著紀景恒看了半天,卻突然發現一點異常。
“你的臉,”她有點遲疑,“是被人打了?”
紀景恒點點頭,聳肩開口:“嗯,老爺子上了年紀了,火氣旺盛,我又年輕氣盛的,談不來就會有人動手。”
從他口中說出自己叛逆頂嘴,總給人一種微妙不可置信的感覺。
裴詩言抿唇停頓了幾秒,還是起身朝著辦公室的休息間去了,幾分鍾後,手中提著一個冰袋,遞給紀景恒,聲音平緩:“敷一下吧,效果會好一點,痕跡也退得快。”
紀景恒盯著她手中的冰袋,張張口想說什麼,卻又忍住了,默默接過冰塊道謝。
兩人之間有片刻的平靜,很快,裴詩言就主動打破了這種平靜。
“你不喜歡繼承這裏的財產?這裏是ZK,要是換成別人,巴巴的往上湊都來不及。”
就像是紀峰。
但顯然,紀景恒和紀峰是兩類人。
紀景恒手中托著冰袋,正蓋在自己的臉頰上,聽到這話,幾乎是下意識的回答:“做商人有什麼好的,一身銅臭味,整天隻和錢打交道,整個ZK除了談生意還是談生意,我是學醫的,在外麵學了那麼多年,好好的醫學不鑽研,鑽錢眼裏做什麼?”
這番話倒是直接爽快。
他說的爽快,但旁聽者就覺得有些微妙了。
裴詩言一想到現在的總經理是紀雲卿,心裏有點不是滋味,明知紀景恒是無心,但一股煩躁沒來由的在胸口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