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和她這邊相關的長輩都考慮到了,甚至連她工作室這邊有工作關係的商業老前輩和設計老師都被劃入範圍了,但偏偏,沒有紀巡,或者說,沒有紀家人。
裴詩言抿緊唇,試探道:“你看,要不要請一下紀景恒?他之前幫過我們,也算得上朋友。”
她想知道,紀雲卿到底是對紀家人反感,還是對紀巡反感。
男人回答的很快,聲音淺淺:“可以。”
所以是針對紀巡?
裴詩言又試探道:“我還以為你會把他趕出去。”
“我為什麼要趕他出去,婚禮上人那麼多,不多一個也不少一個。”
紀雲卿的想法倒是簡單,情敵來參加婚禮,雖說心裏不太舒服,但看上去也挺解氣的。
在裴詩言提議之後,他甚至還有個衝動想著把高裕修一起請過來。
情敵湊一桌,放的越遠越好,讓他們隻能看著。
但這個想法很快就被他自己作廢了。
而裴詩言,也開始說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既然紀家都來人了,那紀老爺子也該知情吧,畢竟算起來,他才算是……”
“不用!”
她的話驟然被打斷,男人的聲音在一瞬變得冷冽,頓了兩秒後,又平緩情緒,恢複正常的語氣,開口解釋:“他來了隻會讓毀壞氛圍,我們不需要他來。”
紀巡做錯過很多事,但時間推移,在裴詩言眼裏就成了一個老人的固執。
可紀雲卿現在還緩不過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紀雲卿在局裏,便很難自己清醒過來。
一時半會兒是搖不醒他的。
裴詩言閉了嘴,轉移話題,沒再提紀巡一個字。
當晚,紀雲卿將這一份流程方案交給了夏友光。
本想去書房探討,但夏友光看到方案的一刹情緒就變得有些微妙激動,幹脆就著客廳坐下來了,幾個人開始討論。
文件一共有二三十頁,翻到第六頁的時候,夏芷絢沒撐住離開了,隻剩下三個人在談論商量。
夏友光粗略看了一眼,聽紀雲卿補上的一些細節,心裏滿意,隻是翻到嘉賓那一頁的時候頓了一下,目光變得有些微妙,隻是輕輕歎一口氣,沒提出任何異議。
裴詩言最先察覺到,視線一掃,知道他歎氣的原因了,匆忙開口:“很多東西還沒定下來,我們還要繼續改。”
一段時間相處下來,夏友光早就和女兒培養出默契了,當即略過這件事,直直問道。
“雲卿啊,你打算定在什麼時候?”
定在什麼時候?
紀雲卿抬頭朝裴詩言的方向看了一眼,一時有些猶豫不決。
他當然是想越早越好,可如果要置辦精細的婚禮,那隻能耗時間。
他們相處了那麼久,更不想在婚禮上留下遺憾,也願意等一等。
紀雲卿就在這兩個心態間猶豫不決,搖擺不定。
最後決定下來的還是裴詩言,裴詩言翻看了日曆,翻到了明年月底,幹脆果斷的定了個時間:“明年吧,具體的時間我們再商量,到時候也許會有些變化,我們先定下大概的月份,具體的日子就從老人家信奉的那一套說法裏挑,看看哪些算是良辰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