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銷魂,翌日早起。簡樸隻覺得身體軟成一灘水,動哪兒哪兒沒力氣。始作俑者時運,卻體力充沛。簡樸睜開眼時,他已經不在床上。
簡樸揉了揉亂糟糟的頭發,抱著一絲僥幸,想時運可能是占夠了便宜,心裏有愧,趁她未醒,就此離開了。
迷迷糊糊摸到客廳,眼還未睜大就聽有人用深沉略帶磁性的聲音,有些興奮地說:“早安,簡樸,去洗一下,就可以吃早飯了!”
果然,時運的無恥程度總是可以超過簡樸的想象的。昨天還畢恭畢敬地叫她金主大人,今早就換成了家居口吻的名字稱呼。按照這個速度,用不了幾天……
簡樸想想都免不得惡寒,連忙開口說:“你還是叫我金主大人吧!”
“那顯得多見外!”
時運端著熱騰騰的粥,從廚房內出來,說這話時眼皮都沒有抬。
“你還是見點兒外吧!”
簡樸擦著他身體而過,閃進了衛生間。在這麼近乎,真吃不消啊!
早飯吃得很安靜。經過了一個多星期的刺激,簡樸在這個早晨漸漸找回了一些本來的模樣。像一潭被扔進了石子的水,波瀾過後,還會是原來的靜謐。
飯罷,時運送簡樸出門,還笑著問晚飯要不要回來吃?簡樸眸了他一眼,背著挎包,轉身離開。
關了門,一頭紮在沙發裏。時運還回味著那個眼神。嘴角的笑意更濃。
在流光KTV裏,第一眼看到簡樸時,那種撩撩癢癢的酥麻感,又爬滿了全身。耐不住的燥熱又起,掉在酒罐裏,渾身每個細胞都是醉的。
正這時,門口傳來敲門聲,而不是門鈴聲。貓叫一樣的小動靜。時運不去看,都知道是誰。
起身把門打開,讓外麵的人進來。
“李蘋走了?”
時運懶懶地問著。
“沒,還睡著,小時哥,你這有吃的嗎?我餓了!”
來的人是陳小謙。抱著個癟得不能再癟的肚子。平時水汪的眼睛,現在冒著的都是綠光。
“早飯還有剩,自己去廚房拿!”
時運可不是誰都侍候的。在他喪失的記憶裏,他想不起太多。但在他開始的這幾個月的記憶裏,簡樸是第一個。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選擇簡樸。第一眼的感覺太重要了。他第一眼看簡樸,就找到了心安。幾個月來的茫然失措,在看到簡樸那張平靜無波的素顏時,蕩然無存。
“小時哥,你真的打算留在簡小姐這裏?你不怕……”
“有什麼可怕的!”
時運很盡責地拿著幹布開始擦家具什麼的,看得陳小謙眼直。
陳小謙還記得時運來流光的時候是很狼狽的。
昏迷不醒,一身海腥味,滿臉滿頭都被暗綠色的海藻包著,幾乎看不出五官的模樣。被柳胖子拿來抵了欠流光老總三萬元的債。
自小時來了以後,流光就開始雞飛狗跳了。其實小時真沒有做什麼,可還是亂啊亂,亂得所有人都覺得小時就是一個掃暈星。
小時沒來之前,警察沒有來過。他來了之後,新上任的警察局長三天兩天掃黃一次,掃得兄弟姐妹們都沒有生意。
小時從來沒有抵抗過接客這事。可除了做成簡樸這一單生意外,幾個月來,他的收益回報一直是零。
大多數是突然昏倒,那是真昏,不是裝的,口吐白沫,渾身抽-搐,繼110成了流光的常客後,120也成了常來常往的那台車。小部分是不-舉。這是男性疾病最最棘手的,誰拿它也沒辦法啊。又不敢給小時吃藥,不吃還暈呢,這吃了……
在流光老總看來,這不僅僅是賠了三萬塊的問題了……,這是燙手山芋。
小時因為有這麼多的光榮曆史,他在流光,一直是被眾人仰望的神一級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