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樸,阿姨還好嗎?我聽說她也搬過來了!”
對於繼母,冷清洋是心存感激的。在父親處過的幾個女人裏,簡樸的母親是惟一疼過他的。雖說和心疼簡樸的感覺不一樣,但冷清洋已經滿足了。
“還好!”
“哪天我有時間去看她。”
“她會很高興的,有一段時間她天天提起你!”
簡樸沒有說謊,確實有一年,黃菜花反複提起冷清洋。原因是那段時間黃菜花所在的那片菜攤,總遭幾個流氓欺負。黃菜花氣勢雖不弱,但必竟是女流之輩,和幾個半大小夥子打架,難免會吃虧。隔壁的菜攤也是如此,但後來那菜攤老板當過兵的兒子從部隊轉業回來後,情況逆轉了些。黃菜花因此格外地想念冷清洋了。
“是嗎?不會是罵我吧,我總給她惹麻煩!”
冷清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哪有,媽一直很喜歡哥的,她隻是不說。”
簡樸不好明說,隻得笑了笑。
“這倒是真的!”
幾句談下來,兩人倒也找回來兒時的那些稀朗的記憶。
小時候,冷清洋沒少挨同齡人的欺負。冷清洋看著不說話,卻是個狠厲的人。挨了多少拳腳,總會記得再找個沒有人的時候,挨個還回去。
冷清洋自己要是鼻青臉腫的時候,欺負他的孩子往往就下不了床了。
這種情況,人家家長怎麼肯讓。每一次都來家裏鬧。
冷清洋的父親是個沉默寡言的老實人。有家長來找,他不聞不問拉著冷清洋就是打,給人家賠禮道歉。
直到黃菜花到了這個家裏。一切都扭轉開了。
再有人來家裏鬧,黃菜花比那個人鬧得還凶。猶似一隻張牙舞爪的母雞,誰來叨誰。
在黃菜花的眼裏,自己的孩子永遠是沒有錯的。冷清洋雖不是她生的,她也不允許有人說他壞。
久而久之,在黃菜花的支持下,冷清洋幾乎成了校園一霸。這倒也好,直接蔭蔽了比冷清洋小幾屆、同一個學校的簡樸。
簡樸那個時候在學校也是小有名氣。長相清純,學習又好,幾乎成了全校男孩子眼裏的夢中情人。要不是礙著冷清洋的名聲,簡樸還能守到現在的年齡還沒有嫁出去嗎?初中可能就跨一大步了。
“現在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你下午還有事嗎?”
冷清洋突然繞了一個彎,轉到另一個話題上。簡樸沒反應過來,直覺搖頭,說:“沒什麼事。”
“陪我去一趟商場吧,我明晚有個宴會,想挑套西裝!”
冷清意說得很隨意,卻是那種不容簡樸推辭的語氣,就像剛剛一樣。
“哥,我下午……”
“你剛剛說你沒事。”
“是的,沒有什麼急事,但社裏還是有些瑣碎的事……”
“你也說是瑣碎的事了。”
冷清洋的眼神冷冽到極度清澈,簡樸有些不忍,心裏聚起的那點拒絕的念頭,隻能放下。忍著冷清洋帶給自己的低氣壓,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明明認識十幾年,今天也有近半個小時的交談,卻還是覺得那麼陌生,完全無法走進心坎裏。
或許,是小時候的陰影一直有吧。簡樸多少是有一些怕冷清洋的。
“簡樸,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時的情景嗎?”
冷清洋竟還好意思提起?簡樸無奈地瞪向了冷清洋。難道冷清洋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就是那個第一次見麵,造成了自己到現在看到血就會暈倒?
陰影就是這樣紮下來的。簡樸無力垂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