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樸不知費了多少吃奶的力氣,才把時運那知變種章魚獸拖到床上。
“好好躺一會兒,我去給你熬點湯水喝!”
簡樸拿著毛巾輕輕地擦著時運額上浮起的一層又一層的汗水,眼見著時運麥色的皮膚變成蒼白如紙,眼睛也越閉越緊。簡樸便有了一種無法訴說的難受。
“簡樸,抱抱我!”
簡樸很氣惱時運在這個時候,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可低頭仔細去看,卻發現時運完全是那種沒有知覺的夢囈,心下一酸,伸手抱住了時運。
“嗯,簡樸,我害怕!”
當這個跳脫的男孩子突然說害怕時,簡樸竟有了想要流淚的衝動。
手慢慢地撫摸在時運的頭上,另一隻手撫在時運的後背,聽著他弱弱的呢喃。
時運發根處往上有一寸左右的黑發連著曾經挑染過的棕色,簡樸白析的手指伸進去後,三色對比更加明顯,卻在射進來的夕陽餘暉裏,溢出溫暖的光。
昏脹的頭,在接觸到溫暖後,又往裏蹭了蹭,發出滿足的輕哼聲,手又像剛才在床下時,順勢摟在了簡樸的腰上。
經曆了這麼一場大難,他應該很茫然很恐慌吧,怎麼還能那麼輕易地笑出來。隻在眼角眉梢裏才帶出一點點不明不晰的憂鬱。
想起幾天前他們第一次相遇,那應該是很荒唐的開始吧,卻還是把荒唐延續了下來。
不管是為了什麼,容忍他闖進了自己的空間,容忍他在自己的空間裏胡鬧。
這本是不理智的,也不是自己這樣的女人應該能做出來的事,可偏偏在時運身上,不可能成了可能。
簡樸低下頭,放柔的目光掃過那精致的五官,微微挑起的嘴角漾出一絲笑意,終還是把輕盈的吻印在了目光裏被汗水打濕的額頭上。
“嗯!”那人立刻回應了歡愉的反應。
“睡吧,我就這麼摟著你!”
說著,簡樸又把時運的上身往懷裏帶了帶。
懷裏的人還沒摟暖呢,放在床頭的手機,傳來不甘寂寞的音調。是不顯淩亂的音樂,卻在這個寧靜的空間裏,有些刺耳。
被時運攪來攪去的簡樸,早把冷清洋的約會拋到腦後去了。抬頭一看掛在牆上的鍾,天……,已經六點多了。
簡樸也顧不得懷裏還摟著時運,一下子脫手,跳到了床頭,拿起手機,果然是冷清洋。
“哥!”
簡樸強抑著慌張,把聲音調到正常。
“嗯,我在你家小區外麵,下來吧!”
冷清洋淡淡的聲音由話筒傳出,剛才還一室的溫暖,就被寒氣攏罩了。
在小區外麵了?已經在小區外麵了?問題是冷清洋怎麼知道自己在家,而不是在辦公室呢?如此準確地摸到了自己家門口,這是什麼感觀直覺。簡樸隻覺得後背發麻,冒出寒氣了。小時候怕冷清洋的那些點滴,又真切地湧上心頭。
“哥,我……我……”
麵對兩千人演講時,簡樸說話都沒有現在緊張。
“什麼?”
冷清洋的聲線還是一如繼往的清冷,簡樸本來就有些緊張,更緊張,簡直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好在沒有把實話說出去。
“哥,我……我有點不舒服,不如……讓李蘋陪你吧,他對我們雜誌社的業務很了解……”
“你覺得我的胳膊上捥個李蘋,今晚以後,這個圈子裏會傳出什麼樣的流言蜚語來……”
冷清洋的話不無道理。他的胳膊上捥自己,別人問,也好有解釋。他們的名字畢竟在同一個戶口本上,誰問他們都是兄妹。
“哥……”
“你哪裏不舒服?用不用我上去……”
冷清洋的話還未說完,簡樸立刻搶話來嚷道:“不用,沒有什麼,你等我一會兒,我半個小時後下去!”
“好!”
冷清洋是個目的性很強的人,達到了即不問過程了。
簡樸卻在慶幸冷清洋沒有刨根問底,真要是讓冷清洋上來,看到她家裏的這一幕,還不得把天捅破。冷清洋絕沒有自己那個無知的娘好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