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運的神經‘嗖‘的一下子高速竄起。炯炯有神的目光盯在了來的那對夫妻中的男主人身上。
那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中年男子,已經有些微微發福,卻仍可見得當年不容人逼視的灼灼俊朗。
這是誰?時運開始有點後悔包了豆沙包,要不是豆沙包怎麼能引來那個小皮球,又怎麼能引來小皮球的主人小女孩兒,最後又引來了小女孩兒的爹。
更後悔的還是不能提早預見到這次秋遊竟能給簡樸帶來一場故人相遇。若是可以知道,今天就不應該出這個門,抱著簡樸在床上滾一天,無人打擾地該有多好。
“學長!”
十年後還能再見到當年那個風采卓約的學長,完全出乎簡樸的想像。簡樸還以為學長和他的戀人出國避風頭去了呢。畢竟中國這麼一個傳統的大國,接受同性戀,還是有點難度的。
時間打磨了一切,也把昨日那人白衣白褲的男孩子變成了現在即使爬山也穿著一件西裝的男人。那些早有的往事,是不是早該忘記了呢?
“你……你也來玩啊?”
不知說什麼,卻還是想要說什麼。男人並沒有帶妻兒走,反而向妻子介紹道:“這是我的學妹,這是我妻子,還有我女兒。”
“學長,你結婚了?”
簡樸這次徹底是被雷劈過的表情了。
怎麼可能呢?明明記得那事發生後的第三天,學長帶著一個比女孩子還美的男孩子來到自己的麵前,說他……不喜歡女人的……,難道那個不喜歡裏,並不包括其她女人,而隻是指自己,那又為什麼要和自己發生關係。
簡樸突然有些了然的恨意。正想讓時運趕走眼前的這個男人,卻聽這人又說:“你丈夫呢?”
“我還沒有結婚。”簡樸有些咬牙切齒了,一把拉過時運說:“這是我男朋友。”
時運這時非常得意,像一隻頂花帶冠的小公雞,連胸都不自覺地抬起。
“你男朋友是他?怎麼可能呢?那天……”
這位學長像是想起了什麼,欲言又止,最後隻問了一句,“你哥還好嗎?”便被他那個察覺出端倪的妻子拉走了。
望著那消失的一家三口,簡樸失神地坐在了地上,茫然了。
這件事對簡樸的打擊太大了,直到回家,簡樸滿身滿臉還都寫著失落。很附合中國傳統美學的杏核眼裏,隻有傷心兩字。
跟在一旁的時運,更傷心。
他問簡樸那人是誰時,簡樸給的回答太直接了,——“我第一個男人!”
這是什麼概念?初始。
人這一生不知道要經曆多少個,又要忘掉多少個,卻總會記得第一個。特別是女人,又特別是像簡樸這樣的女人。
時運恨死那個擾亂他一天,甚至是一輩子好心情的男人了。
恨不得開車再回青岩寺重燒一次香,次次磕頭求的都是讓那個人男人不要出現並再也不要出現。最好根本沒有這個人出現在簡樸的生命裏。
簡樸被事實擊倒,一時無法清醒。時運卻因受驚過度,反而過份清醒了。
那男人臨走時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哥還好嗎?這句話越想越有問題啊,越想越覺得很有深意。
簡樸的哥……據自己目前所知的,就是開著奔7的冷清洋了,更是上次保安室裏,幾個保安所提的冷總。
難道這事還和他有關係?
時運的眉不由得緊皺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