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簡樸還怨過冷清洋。現在想來,卻是那麼的溫暖。要是沒有冷清洋,自己小學初中那八年,怕是不會過的那麼平靜吧。
而時運也從簡樸這最後一句話裏,聽出了簡樸對冷清洋的感情。絕不是簡樸所說的那麼簡單。
簡樸一定不知道,他們相識的第一天晚上,時運把簡樸扶回床上,簡樸連吐帶鬧地折騰一整晚裏,有多少次提過冷清洋這個名字。
那應該是一種被欺負、被欺騙後,直覺尋求保護時想到的第一個人。不是簡樸的母親黃菜花,而是那個從小到大不說幾句話的繼兄冷清洋。
時運鬆了簡樸的手臂。他知道攔不住。這也不是硬攔的事,時間還長久,時運相信,總有那麼一天,他會取代冷清洋。
在簡樸無助或是失落時,想到的第一個人會是他,而不在是冷清洋。
在時運鬆開簡樸的手臂後,這個場麵很僵,氣氛也壓抑了。
簡樸愣了一會兒,拿起皮包,轉身出門了。
簡樸到了樓下時,冷清洋的車已經停在那裏了。電話應該是在來的路上打的。
“你怎麼沒去雜誌社,我去雜誌社裏找過你。”
冷清洋幫簡樸拉開車門。
“李蘋昨天吃壞了肚子,半夜被送去醫院急救了,因為這事耽誤了,就沒有去雜誌社。”
簡樸坐好後,冷清洋才踩動油門。
“很嚴重?”
聽不出冷清洋這話裏有擔心的成份,簡樸卻仍是點頭說:“要了半條命。”心裏憤然了,全是因為時運這隻腹黑章魚獸。
“等我們買完東西,我去醫院看看她吧。”
兩個公司是有合作關係的,平時也算熟悉,不知道消息便罷了,知道不去……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好。”
這麼幾句話後,車裏安靜下來。冷清洋專注地開車,簡樸陷入了神遊。
還想著從昨天到今天發生的這些事。
簡樸以前就知道時運絕不是表麵上那個容易被人欺負心思單純的人,可今天早上發現的事實,確實大大地打擊她了。
時運這家夥吃人都不吐骨頭啊,一點破綻都沒。若不是自己剛好聽到他打給陳小謙的電話,自己還是將信將疑,更別說兩位事主阿嘻和李蘋,怕是在這上麵,斷了命送了前途,都不知道是怎麼沒的。
可笑的是阿嘻,臨被李蘋趕走,還以為時運是個好人。還說是他自己辜負了時運的好意栽培,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是啊,細看看時運一點錯沒有。隻要阿嘻細心一點,這件事完全可以避免。好像錯在阿嘻,但不知怎麼的,簡樸越想越不是味道,越想越覺得別扭。可能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吧。
簡樸這麼高的智商,在感情這條路上,卻一直是被騙的那個。
大學時的學長,之前的房強。不是簡樸小題大做,是簡樸不想再受一次了。她怕她自己會承受不了,瘋掉的。
可她又舍不得時運。時運談不上有多好,卻恰巧牽上她心頭的那根弦,隨意撥弄一下,都是一串音符。
這麼幾個月下來,該磨合的都磨合了,哪裏都恰到好處,卻……
哎,簡樸陷入了無限別扭糾結之中。
友誼商場裏,冷清洋很認真地看著中老年服飾。別說簡樸,就連跟在他們身後的服務員都覺得這個穿著一身黑色西服、氣勢壓人的男人……有些古怪。
“這個顏色不顯年輕,阿姨一定不喜歡。”
冷清洋隨手拎起一件深紫色的毛衫,看了幾眼,又隨手放了回去,再隨手拿起一件淡黃色的毛衫搖了搖頭說:“顏色太淺,不顯優雅。”
就這樣來來回回,根本輪不到簡樸插嘴,更別說早已經浮雲了的服務員。
兩個人皆是目瞪口呆。反因閑著無聊,聊了幾句。
“你男朋友真細心。”服務員恭維著。
“不是男朋友,是我哥。”簡樸有些不好意思。
“真是可惜了。”服務員咂咂嘴。
簡樸黑線了。想不明白到底可惜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