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午夜未央(2 / 3)

“嗯嗯,都怪我,是我不好,是我禽獸了,你一點也不母老虎。”

時運任勞任怨老黃牛地上竄下跳。

“本來就是。”

簡樸甜蜜地應聲。活了快三十歲了,總算嚐到什麼是真正的愛情滋味,果然濃不可化,果然天雷勾地火啊。

時運收拾好一切,給簡樸換了幹淨衣服並喂簡樸吃完飯後,醫生也來到病房裏,給簡樸拆繃帶了。

這時,冷清洋和李蘋腳前腳後地走進了病房。

李蘋較剛回來那會兒,神色憔悴了些,不用說,雜誌社的瑣碎工作小小地折磨了她跳脫的性子。

冷清洋還是一如繼往的神色冷淡,隻有看簡樸時,一雙深遂的眼睛才能看到一點溫度。

拆繃帶的過程很簡單,一層薄薄的紗布拆下來後,簡樸緩了幾分鍾,就能清楚地認出病房裏的每一個人了。

這和之前醫生講的一樣。皆大歡喜。

簡樸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了。那天,她清醒過來,剛睜開眼睛,看到一層白紗時,就猜到自己眼睛沒事了。能透過白紗,看到光亮,不是如某些真失明的人,一睜眼就是黑的,這就說明眼睛沒有受到實質的創傷,沒有什麼大事。

簡樸之所以不說就是享受時運照顧她的樂趣。自己眼睛看不到,時運就像自己的眼睛一樣,自己的手摸到哪裏,語言指揮到哪裏,時運就會乖乖地跑到那處,一點沒有不耐煩,這種當女王的感覺,真好。

“時運,你躲在那個角落裏,畫圈圈嗎?”

李蘋抱著簡樸興奮得直哭,連冷清洋都湊過來,破天荒地托起簡樸的臉,近距離觀察簡樸的眼睛,而時運卻站在人群外麵,石化一般。

這可不像時運。

“嗯,是在畫圈圈,想著一會兒用什麼牌的洗衣粉,能把……”

“你可以閉嘴了。”

就知道這混蛋沒一句話靠譜的,自己怎麼能相信他是可以依靠終身的人呢,幸好及時阻止了時運,否則,讓冷清洋和李蘋知道,她簡樸做瞎子還有興趣玩‘盲人摸象’一定會笑掉大牙的。

“簡樸,就拜托給你了。”

當著李蘋和簡樸的麵,時運不管冷清洋如何躲閃,一把拉住冷清洋的手,行了一個簡樸最頭疼的日本式鞠躬禮。

在簡樸、李蘋和冷清洋三人麵麵相覷,不明白時運是什麼意思時,時運呲笑一聲說:“我就是想試試你這個人的手是不是和你的臉一樣冷,哈哈……”

要不是怕簡樸傷心,冷清洋早一個嘴巴甩上去了。這TMD算不算變相非禮。像是頂著一頭烏鴉屎,冷清洋的臉濃雲罩頂。

“時運,快把我早上換下來的衣服洗掉。”

這句話,直到多年以後,簡樸還在後悔。如果當時不說,命運會不會將有所扭轉呢。那段漫長的分離,是否能夠避免……

時運在深深地看了簡樸一眼後,歡快地應了一聲說:“好的,金主大人!”

拿起裝衣服的盆,轉身的那一刻裏,有股熱熱的東西,濕了模糊的容顏。

延海市火車候車大廳內,陳小謙拿著兩張票急得團團轉,還有十五分鍾,車就要開了,時運還沒有到,不會是改變主意了吧。這種急迫的心情,很有一起私奔的意味。

“小白免。”

“哥!”

看到時運,陳小謙緊張如熱鍋上小螞蟻的心情才緩解一半。

“你怎麼才出來,車都快要開了,快點,拿著!”

陳小謙把時運提前準備出來的包裹扔給了時運,又拿起自己準備的兩個大旅行包,拉著時運迅速鑽進剪票口。

這還是時運第一次有幸坐標明普快字頭、車體是綠顏色的鐵皮列車,坐到自己的鋪位上,時運仍是有些恍惚的。

陳小謙沒時間開解時運,時運不懂坐火車的規矩,陳小謙是輕車熟路的,把他們兩個拿著的大包裹一個一個地擺到對麵堆放行禮的鐵架上,等一切忙好,想起和時運說話時,火車起動起的那聲轟鳴,也把時運從恍惚難受中震醒,時運像麵袋失了支持的重力一樣,重重地跌在了鋪時,閉上眼睛就睡著了。

“哥,哥……”

陳小謙連叫著幾聲,也不見時運睜眼,隻得費力地把時運壓在身下的被抽了出來,蓋在了時運身上。

至於時運那兩條支愣著的長腿,陳小謙隻得忽視了。

時運的身高和這縮水的鋪位,確實不太成正比,要讓時運全身都進了鋪位裏,隻有時運自己動,現在時運睡得死人一樣,誰能把他的腿塞進鋪裏去。

時運這一睡就有些天昏地暗地氣勢,再睜開眼睛,周圍一片昏暗,隻有對麵地角的一台暗燈亮著。

時運有些懵,下意識裏地叫道:“小白免,小白免……”

“哥,別吵,熄燈了,別人都睡了。”

與時運相對的另一張下鋪是陳小謙的。陳小謙這時還沒有睡著。車體來回晃動,又加上心裏有事,陳小謙有些心亂如麻,引來了他從來都不會患的時下流行病,——失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