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高燒退後的第二天就從床上爬起來了,恢複能力之快,令簡樸歎然。
簡直起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擺弄他常用的白色筆記本,然後幾通電話打下去。
叫簡直來吃飯的簡樸,輕敲過門後,剛好聽到簡直對電話那頭吩咐著。
“拋掉A股,我說全盤拋”
“股市必然會震蕩”
“我管多少人跳樓”
“C股的收購進行的如何?”
“嗯,速度慢了些,不過,沒關係,不著急……”
“好,就這樣,我過幾天回去,希爾公司的人再來,告訴他們,南非的那座金礦我不會讓步的,他們若是在控股問題上與我爭,你讓他們小心通貨渠道受阻,他們都是聰明人,會明白的。”
簡直掛了電話,笑著望向站在門口的簡樸,問:“對股票金融有興趣嗎?”
簡樸幾乎是立刻搖頭,“沒,錢夠花就好。”
“夠花?多少叫夠花呢!”
簡直對簡樸的價值觀永遠不會認同,但簡樸即將做為他的妻子有這樣的想法,他又覺得欣慰。——女人有太多野心不好。
“我能把我和李蘋的雜誌社經營好,就很開心了。”
簡樸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與簡直討論,不會有任何結果的。“我弄了蔬菜粥,沒有放傳統油,就點了一滴密製橄欖油,你嚐一嚐味道。”
昨晚簡樸才搞明白簡直為什麼隻吃熬得稀爛的蔬菜,用簡直自己的話說,他的身體隻能消化和吸收這些東西,一般的飯他吃了後腸胃會受不了的。
但是,人不是兔子,總吃根莖葉纖維物也不成啊,簡樸想到了小時候吃過的蔬菜粥。特意給黃菜花打了電話,問了具體的做法,又多熬了些時候,放了些許入味的材料,糖用天然蜂蜜代替,銀耳和蓮子都切得很碎,伴著精選的胡蘿卜、白菜等蔬菜一起用砂鍋熬的。
“好。”
簡直合上了筆記本。
“你自己過來吧,我去擺碗筷。”
男人的自尊心,簡樸很懂。怎麼說也算是文藝青年,每日裏接觸的又是這類的情感文學什麼的,小細節之類無一不通。
——簡直自己能做的事,她盡量不插手。
簡樸合上門的那一刻,簡直就想到了一個詞彙,——“善解人意”。隨後,又想到一個詞彙,——“賢妻良母”,便在也忍不住地勾動唇角。
簡樸的粥簡直吃的食欲大振,吃相也直追花開,差一點去舔碗邊了。簡樸連忙伸手搶了過來,億萬富翁在家舔碗邊,這事傳出去多讓人著惱。
吃過飯後,簡直打開了電視,定格在經濟頻道,簡樸對這些不算感興趣,轉身想回臥室補一覺,她的腳步才邁開半步,電視裏傳來的說話聲,像某花點穴手一樣,定住了她。
簡樸不敢置信地回轉頭。屏幕裏,那人在四、五個黑衣西裝人的保護下緩緩從飛機通道走出,圍上去的記者一層又一層。那人不耐煩地抿起薄唇,黑色墨鏡遮擋著他大半邊臉,使他的容顏幾乎分隔成兩截,即使如此,簡樸還是一眼認出。
簡樸沒想到她還能見到時運,且還是以這種方式,天涯海角卻音容相對,一個液晶屏內外兩種皆然不同的場景和心境。
“看到他親切嗎?”
簡直這次開電視是故意為之。像他們這種人是從來不看經濟新聞的。他們都是走在新聞前端、製造新聞的人。什麼東西要是播出來了,還能談到‘機密’兩字嗎?簡直今早就知道了時運,不,此時應該叫賀之龍介,在野平正男的護送下回到了日本,並接任了賀之家族的族長之位。他猜到新聞會播這條消息的,打開電視不是他想看,而是想讓簡樸看。現在,他又後悔讓簡樸看到了。
簡樸木然的神態下湧動著是無法言喻的激動,那隻是液晶屏裏的影像,就已經讓簡樸如此洶湧澎湃了嗎?如果以後真的見到……
簡直握緊著拳頭,說出的話帶出的酸度,他自己都無法控製。簡樸感覺到時,簡直的臉色幾乎青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