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樸艱難說出口的事實,是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幾個月前還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麼會說沒就沒、說死就死了呢?
“簡樸,怎麼回事?薛瑞……薛瑞怎麼會死呢?”
簡直也沒有想到電話裏傳來的消息,竟是這麼一個讓人一時無法接受的事實。
其實這個事實對於簡直並沒有什麼多大影響,生活對於簡直來講,能稱道上震驚的,也僅有那麼幾件了,三分之二還都栓在簡樸身上。
薛瑞對於簡直來說,隻多就算一個認識的人。他的死活,簡直聽到與沒聽到都沒有太多的想法。即使薛瑞活著,也從來不和簡直有什麼接觸,這對於簡直來說就和死沒有區別。
但薛瑞的死,對於簡樸絕對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震撼。這其中關係著簡樸最好的朋友李蘋的生活,而且李蘋還懷著孩子。據說胎氣不穩。
這就讓簡直難免會擔心了。
“李阿姨在剛才的電話裏說,薛瑞是死於潛水時的意外,潛水的氧氣瓶發生了問題,前天去世的,本來沒有想過這麼快打電話告訴咱們的,因為這事一直是瞞著李蘋的,但不知怎麼的,今天中午時讓李蘋知道了,結果……事情就鬧大了,李蘋像瘋了一樣,哭喊了一天,連肚腹裏的孩子都不顧了,要不是李阿姨發現及時,李蘋已經割腕了,你剛才聽到的哭聲就是李蘋的……”
簡樸說話時的語氣已經有些淩亂,嘴唇跟著哆嗦起來。
“這件事放在誰身上也承受不起。”
簡直這句話說的很中肯。在簡直的思想中,除了至親至愛的人,其他人對於他,沒有好或不好,隻有利益關係,所以他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很大一個進步了。
要是以前,簡直不認識簡樸之前,聽到誰的死,別說讓簡直說這樣一句話,他是連眼皮也不會抬一下的。
“是啊,李蘋現在的情緒還很難控製,胎氣又不穩,李阿姨的意思是希望我能過去勸一勸她,畢竟這多年來,我們的關係都是那麼的好……”
簡樸現在的情緒比剛才不由自主掉了電話時,好了許多,至少臉色緩過來了。
“那你是怎麼打算的?”
簡直不問也知道簡樸心裏是如何的想法,電話沒來時,簡樸還說等黃菜好了以後,轉飛一趟加拿大去看看李蘋的,更何況如今這個狀況……
“我打算明天和媽說一聲,後天就過去,我不能看著李蘋這樣,這麼多年,都是她陪我走過來的,你不知道……沒有人在我身邊時,她有多護著我,她像是我的親妹妹一樣。”
簡樸說著,眼圈見了紅,眼淚打著轉,看樣子也要哭出來了。
“沒事的,我陪你,治什麼感情我不管用治人……我還行。”
簡直根本不可能放心簡樸一個人過去的。李蘋是雙身子,難道簡樸不是嗎?李蘋現在瘋癲狀,萬一……,簡直不敢想。
簡樸肚腹裏的孩子是他全部的希望,這個孩子安全,他和簡樸就真的可以走到紅日西垂的那一天的。
“好,你陪著我,我也踏實。”
簡樸握了握簡直的手。什麼時候這個男人會給她這樣的感覺了呢?哪怕隻是摸到他的手指,心裏也會覺得溫暖了。
簡直愣了一下,他沒想過自己會成為簡樸心裏的支柱,自己這樣的人……,被簡樸握著的手,反握過來,把簡樸浮腫著的有些麵包一樣的手握在手心,用力地捏了捏。他一定要讓手心裏握著的這隻手的主人,永遠幸福無憂。
因為李媽媽打來的這個電話,簡樸和簡直在海邊又耽擱了些時間,就沒有去醫院,給冷清洋打個電話問醫院那邊。那邊果然什麼事都沒有,反而還安慰簡樸,讓簡樸小心身體,千萬別動了胎氣,哎,這就是當媽的吧!
簡樸有了這個感歎,手不自覺地又摸上了腹部。躺在一邊的簡直,也扔掉筆記本,把頭湊了過去。
這裏偽一家三口很溫馨地湊頭,那邊天涯寂寞,一人孤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