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清洋本來是想說句話緩解一下這不生不死的僵硬氛圍的,可說出來後,他倒覺得自己似乎是火上澆油了。
“她在裏麵試裝呢。”
賀之龍介不冷不淡地回了一句,目光繞過冷清洋盯在簡直身上。
簡直根本談不上害怕這兩個字。冷清洋有意識地把他擋在身後,他卻並沒有領冷清洋這份情,自己轉著輪椅慢慢地閃了出來。
“是啊,孩子的名字在延海時就和簡樸商量好了,當時還說女孩兒叫簡潔呢,沒想到,竟是男孩兒,剛好叫簡明,簡簡這個乳名也是簡樸起的,很有寓意,是吧,賀之先生?”
簡直這話裏的挑逗成份太明顯了,聽得冷清洋後背都起刺,更別說是孩子真正的父親賀之龍介了。
你說你的孩子連名字都與你半點關係沒有,換誰能忍受得住。
賀之龍介的牙都咬出“咯吱”聲了,看樣子似要吃了誰,好在咬了一分鍾後,臉上又現了扭曲的笑。
“這孩子的名字叫什麼不主要,得看這孩子身上流誰的血、種誰的種子。”
單論語言這方麵,賀之龍介是絕占不了上風的。因為簡直隨後就說:“那也未必,最後還是得看誰摘了果子,不是嗎?”
“你——”
這話戳到了賀之龍介的心口窩上。
雖然說誰的孩子身上流著誰的血是改變不了的,但是這得和誰養的有直接關係。
簡樸就是最直接的例子,還有他自己。
他們都不是在父親身邊長的,所以,對父親的感覺真的很淡薄,完全沒有那些在父母身邊長大的孩子那樣眷戀父母。哪怕成年之後,得到了父親的陰蔽,也不會覺得有什麼的,甚至還覺得無所謂。
如果自己的孩子真是簡直養大的,那……完了。養在一隻狐狸身邊的孩子,早晚也得是個狐狸崽子。
所以……
哼,等著瞧吧,過了今天,誰贏誰輸就看出來了。
賀之龍介的訂婚儀式,直到紅地毯都走完了,戒指都互送完了,也什麼事沒有發生。
冷清洋總算是放下些心來。雖然這也間接地證明了簡直的預感發生問題,但老天真沒有必要為了給簡直拍馬屁,就要真的發生些什麼。
可惜,冷清洋的心還沒有完全放踏實呢,簡直接到的一個電話,立刻讓他以及簡直的臉色……變得全然無了血色。
“你TMD不是說簡樸在馬裏蘭別墅很安全嗎?你不是說你派了大部分的人守在那裏嗎?你TMD還有譜沒有譜,為什麼你們之間的爭鬥回回都帶上簡樸……”
冷清洋是真的氣瘋了。
他已經顧不得什麼了,一把抓起了簡直的脖領,把簡直從輪椅裏拎了出來。
身後跟著的保鏢想上前阻止,卻被蕭給攔住了。
冷清洋和簡直的關係,就算真到打起來了,也絕不能讓保護簡直的那些保鏢們上,否則,這事以後就真的沒有辦法收場了。
蕭連忙走過去,抓到了冷清洋的手腕上,“冷先生,你冷靜一點兒,夫人和先生琴瑟和鳴,連我這個外人都是能看出來的,夫人出事,先生也很難過,但難過是解決不了問題的,你先把先生放上來,我們好想辦法啊。”
冷清洋的臉已經扭曲到一起了,他的手雖然鬆開了,卻仍是吼著,“簡樸要是有什麼事,我拚了命也不會放過你。”
“不用你放過我,我會陪她的。”
簡直隻覺得心都掏空了。他萬萬沒有想到,他最放心的地方卻出了事,而他的簡樸偏偏就在那個地方。
當他聽到馬裏蘭別墅那邊傳來簡樸被人綁架的消息後,他隻覺得眼前的光明全成了黑暗,他的生命之火有被抽幹的跡象了。
“怎麼辦?”
冷清洋完全鬆了手,自己也頹然地坐在了體息室的沙發上。
“冷,你先回去,我派飛機送你回馬裏蘭,人手我也會給你派足的,對方要求什麼,你都答應,盡量拖著,然後,暗中我會派人入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