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落了下風,聽說昨天嚴嵩父子就想皇上遞交了辭呈準備告老還鄉,隻不過高大人沒打算輕易放過他們,名我們國子監監生一同起草了一份奏折,請求皇上誅殺奸臣,現在大家都在等消息呢。”一說起這個,肖鵬程不由得興奮起來,那奏折應該是史上最壯觀的了,短短幾十個字,卻在最後加了好幾百個名字,搞得奏折有兩寸厚。
“嗬嗬,看來嚴嵩父子這次是真的完了。”沈崇名隨口笑道,心裏卻在盤算起自己什麼時候露麵。現在嚴氏父子還沒有離開,一旦自己露麵,背後主謀為了永絕後患,極有可能再次借用嚴氏父子的名義來取自己的性命,看來隻能等到嚴氏父子離開京城再說了。
“嗯,那就再等等,等到嚴氏父子離開京城我再回國子監,這幾天你們要裝作不知道我還活著,免得惹來禍端。”沈崇名叮囑道。
二人也不傻,趕緊點頭應是,接著又開始清楚臨時靈堂,隻不過燒掉的‘金銀財寶’和‘美人’就隻能便宜過路鬼了。
美美的一頓醬牛肉,可算是讓沈崇名飽餐一頓,連小師妹也是胃口大開,直呼好吃。
沈崇名還活著,這讓聽了他的叮囑要裝扮成以前神情的肖鵬程和師丙正很是為難,那樣的傷心欲絕的感覺可是不好培養的啊。沒有辦法,兩人隻能低調行事,決定後到國子監就閉門不出,免的露出了破綻。而沈崇名則打包了二斤醬牛肉,照舊阿拉伯婦女的裝扮帶著小師妹回返四海武館。
幽暗的宮殿,白發蒼蒼的嘉靖帝端坐在八卦中央一動不動,諾大的宮殿之中隻有伴隨了他幾十年的司禮監掌印太監李芳僅僅的侯立在那裏。
“事情查清楚了嗎?”嘉靖帝忽然開口問道,李芳靠前兩步,道:“清楚了,不是嚴世蕃下的毒手,主謀另有其人。”
這另有其人指的是誰嘉靖帝自然清楚,李芳當然也知道,之所以不說出來,就是留個挈口,誰知道皇上會如何處置他,若是不去理會,那說出來可就不好辦了。
“唉,黨爭啊。”嘉靖帝沒來由的歎了口氣,接著伸出了一隻手。李芳一見,急忙上前把他扶了起來。
“嚴嵩老了,他家那小子雖然有點本事,但是太貪了,不能常用。明日擬旨,命他們父子還鄉養老去吧,為朕效力一輩子,也不能不管他們。”嘉靖帝打量著自己的居所說道。
“皇上仁慈。不過,國子監的高拱隻怕不會善罷甘休啊,那份折子奴婢一直壓著呢。”李芳有些為難道。這件事情鬧得沸沸揚揚,聽說國子監那些博士們都出麵了,這些人不可小覷,都是士林之中的博學大儒,那影響力可是非常巨大的。
“嗬嗬,一群書生而已,再說那沈崇名不是還活著嗎?不要理會他們。”嘉靖帝笑著說道,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這麼熱鬧的景象了。
李芳卻是一怔,這件事情可是自己經手的,沒聽說呢沈崇名還活著啊?不過嘉靖帝不解釋,他也不敢多問,隻能低頭應是。
“年紀輕輕,見識非凡,仔細雕琢,可堪大用啊。”沒頭沒腦說了一句話,嘉靖帝再次站在那裏閉目養神起來。
第二日,一道聖旨直奔嚴嵩府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大學士嚴嵩精誠為國忠心侍主,二十餘年來在朝主政頗有建樹。然,日月輪回歲月無情,今大學士年事已高疾病纏身,朕心牽掛,不忍。因此特準大學士辭呈,賞金百兩回歸故裏頤養天年。欽此。”
“老臣嚴嵩,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嚴嵩在嚴世蕃的攙扶下拜倒在地。
聖旨到了,嚴世蕃也徹徹底底的鬆了口氣,這幾天坊間處處可見白衫仕子集會對他攻訐,這麼大的陣勢嚴世蕃可是沒見過的,隻當是這次真的要陷進去了,這兩天那是茶飯不思,徹夜無眠,實在煎熬的厲害。
聖旨一接,嚴氏父子也不留戀,帶著幾十個武藝高強的家人就上了路,這些年仇家不少,眼看著自家失了勢,說不定會有人殺上門來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