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郭明義生氣之餘不想理會這點小毛病,點頭道:“是啊,這件事情一定要查清楚,不然咱們沒法和朝廷交代!”
“兩位大人,怕是事情沒這麼簡單,卑職跟隨京城來的上差剛剛尋到了一絲線索,正準備來衙門查看這段日子銀庫的人員調動,現在文案庫化為灰燼,所有的證據都沒有了。”不知什麼跑了進來的李希津一見二人討論這事,忍不住上前說出了實情。
郭明義一驚,眉頭瞬間皺成了一團疙瘩,不用問,這次銀庫失竊是自己人幹得了!
“各位大人,這隻木桶裏麵是油!”正來回查看的陳驍一指腳下的一隻木桶說道。
眾人一驚,急忙跑過去查看,雖然裏麵的油倒了出去,但是內側上還是薄薄的粘了一層,用手一摸就能發現。
“來人,立刻集合所有參與救火差役,記住,讓他們把自己的水桶帶上!”郭明義回頭冷聲喝道。
郭大人下了嚴令,這效率自然高,沒多大功夫幾十個灰頭土臉衣衫不整提著水桶端著木盆的差役們就集合完畢,一個個神情狼狽不堪,由此可見救火的時候是多麼的盡責。
“可有誰見過有人提著這隻木桶!”不等郭大人訓話,蔡文遠提著裝油的木桶就上前問道,神情很是威嚴,大有不如實陳述就拖下去打得架勢。
差役們交頭接耳,倒是覺得好笑,這所有的水桶幾乎一模一樣,而且剛才火情刻不容緩,誰能注意到這事啊,看來蔡大人的腦袋是秀逗了。
看著眾差役沒人出來指認,蔡文遠勃然大怒,喝道:“到底有沒有人知道?”
“沒有!”眾差役轟然答道,氣勢很是嚇人,蔡文遠臉色一僵,回頭對著郭明義無奈的搖了搖頭。
郭明義也知道剛才自己生氣之餘出了步蠢招,既然人家敢用油交火,肯定是不會讓人發現的,哪裏能查得出來。
想著,郭明義搖了搖頭擺手道:“散了吧。”說罷,對著陳驍點了點頭向著自己的屋子走去,陳驍會意,和沈崇名並肩跟了上去。
“二位大人,你們說說案情的進展。”郭明義擺手讓二人坐下說道。
“郭大人,據沈大人和下官推論,這次的庫銀失竊是銀庫有人監守自盜,當然,他們隻是小嘍嘍,根據這次布政司衙門失火來看,主謀者官職一定不小,而且手下為他賣命的人也不少,這才能這麼迅速的把文案庫付之一炬,銷毀罪證。”陳驍言簡意賅的說道。
郭明義很是認同的點了點頭,冷笑道:“雖然現在看來主謀者銷毀了罪證切斷了線索,不過越是這樣他留下的線索就越多,本官不擅長查案,這件事情就依仗二位大人了,一定要將主謀者揪出來!”
郭明義這番話說出,沈崇名心中不由佩服,不愧是為官多年的人物,這心思就是縝密,一眼便看到了主謀者留下的破綻,一個謊言需要一千個謊言來圓場。
“郭大人請放心,下官和陳大人一定竭盡所能,必將案犯繩之以法!”沈崇名拱手說道,而後看向了身旁的陳驍,二人相視一笑,很有默契。
“拜托二位了。”郭明義不顧身份,竟然起身向兩人施了一禮。
出了布政司衙門,陳驍看著左右無人,小聲問道:“沈大人,您覺得這位郭大人怎樣?”
話雖不明,但是其中的意思沈崇名倒是明白,嗬嗬一笑,輕聲道:“目前,浙江布政司所有的人都是有嫌疑,依本官之見,你我暫時不能相信任何人。”
陳驍嗬嗬一笑,忍不住挑起了大拇指,辦案這麼多年,表麵道貌岸然,內心男盜女娼的事情見多了,已經沒什麼好奇怪的了。
“陳大人,那咱們下一步又該從哪裏入手?”沈崇名想了想問道,現在他也有些頭疼了,最容易的線索被掐斷,接下來的事情可就不好辦了。
“下官以為,既然牽扯到了衙門的人,那這件事情就不能簡單的看作是一起稅銀失竊案了,極有可能已經摻雜了地方官員派係之間鬥爭,所以咱們下一步最好是能把布政司衙門的情況查探明白。”陳驍沉思一陣說道。
沈崇名隻覺的眼前一亮,心中不由佩服,這陳驍不愧是辦案能手,連案犯的動機的都能察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