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戚繼光講解,沈崇名倒也能明白,隻是對於這個陣法他依舊不滿意。或許人手一支微衝用這車懸陣還成,但是現在火銃裝填彈藥困難,頻繁交錯位置立刻就喪失了騎兵速度上的優勢,所以這一陣法不可取。
聽了沈崇名的顧慮,戚繼光思考了一陣笑道:“那咱們就用鶴翼陣中的鶴,你大可以帶領手下騎兵從敵軍的側翼發起攻擊,這樣不用和敵人接觸,依仗手中的火器就能大量的殺傷敵軍,而且戰馬速度也不會受到影響,就算是將士們需要更換火器彈藥,也不用過多顧慮,隻要馬術純熟即可。”
看著戚繼光畫出的示意圖,沈崇名不由笑了起來,“這個陣法好,到時咱們大可以利用速度上的優勢從敵軍的側翼上反複衝擊幾次,這樣一來殺傷力可就更大了。”
“嗯,沈大人你說的不錯,你先試試看,若是還有什麼不足的地方,咱們在逐條修改,老祖宗留下來的陣法,隻要組合得當,那便是一種新的陣法。”看著自己提出的陣法沈崇名覺得滿意戚繼光也很是高興。
“嗬嗬,大人您不愧是兵法大家。時辰還早,您要不就給下官說說剿滅倭寇的事情吧,下官也好學學,萬一哪天用上呢。”對於戚繼光抗倭的事情,沈崇名一直都很感興趣,好好聽聽他虐殺小鬼子,實在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嗬嗬,好,那本官就給你好好講講,要說倭寇啊……”
隆慶二年初春,皇宮大內。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朕這個皇帝還能做些什麼!”隆慶帝少有的發了脾氣,麵前是內閣的幾位大臣以及各職司衙門的首官。
“皇上,春寒陡峭,此時外出狩獵實在是不妥,感了風寒就不好了。而且您是一國之主,國家大事都得由您做主,若是貪圖享受,隻怕民間多有怨言啊。”徐階苦口婆心的勸道。
“哼,朕難道隻是為了享樂嗎?這次去狩獵,一是為了看看我大明軍隊戰力如何,二是要看看京畿百姓生活如何,第三才是為了散散心,成天住在宮中,朕早就膩歪了!”
“皇上,恕老臣鬥膽,您這麼做是不對的。”歐陽敬之緊隨徐階腳步,一看徐閣老一個人擺不平隆慶帝,立刻勇敢地站了出來。
“說,朕關心民生,關心朝廷大軍戰力,這有什麼錯?”隆慶帝黑著臉問道,這些混賬東西,隻能任憑他們整日在外東遊西逛逍遙自在,朕這個天下之主出趟門都不行。
“皇上,天子出巡所耗甚大,可不是普通百姓出門可比的啊。古有隋煬帝巡遊亡國,這可是前車之鑒呢。”歐陽敬之拉虎皮扯大旗,直接把隋煬帝給抬了出來。
“混賬,你竟然把朕比作亡國之君?你……你……”隆慶帝氣急之下竟然說不出話來。這一點比起嘉靖帝可要差遠了,要是老爺子還在世,誰說這話立刻拉出去弄死!
“皇上,老臣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想讓您明白巡遊的害處而已。朝天有百官,您要是想了解民生,想知曉大軍戰力,派人前去了解就可以了呀。”一年的時間,隆慶帝的性子早就被眾人摸透,說好聽了是柔和,難聽點就是羸弱,現在大家團結在以徐閣老為首的內閣周圍抱成一團,根本不用擔心惹怒皇上的後果。
“好,說得真好。朕出宮也就百十裏地,這算得上巡遊嗎?你們的想法朕明白,不就是想讓朕乖乖的待在宮中凡事都聽你們的嘛,這樣你們就可以在外麵為所欲為了!”大怒之下的隆慶帝口無遮攔,這番要命的話也敢脫口而出,可是把一幹臣子嚇壞了。
雖然大家都是這樣的想法,可心裏清楚就行了,那個人也不敢說出口,不然那就是形同造反的大罪啊。
“皇上息怒,皇上明察,老臣和諸位同僚對皇上您忠心耿耿,一顆丹心可鑒日月,所作所為無不是再為我大明江山,為皇上考慮啊。”徐階領頭跪下表起了忠心,一幹人也隨著跪倒在地。
“皇上,自古忠言逆耳,您怎麼能如此汙蔑老臣的忠心呢。”歐陽敬之一臉憤慨的說道,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隆慶帝怒極反笑,“嗬嗬嗬,好一句忠言逆耳,說來說去都是朕的不對了。”
其他人也是一臉責怪的看著歐陽敬之,你這戲可真是演過頭了,越老越糊塗,連話都不會說了,怎麼能直接挑皇上的毛病呢!
看著這番情形,歐陽敬之也知道說錯話了,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要收回來萬萬沒有可能,隻能硬著頭皮往下說了。
不過沒等他開口,隆慶帝就表態了。“朕有失聖德,這皇位不坐也罷,徐階,讓給你了!”說著,竟然還真的站了起來。
這話才是真正的要命呢,就連越發看不起隆慶帝的徐階也是嚇了一跳,撅著腚就開始求饒,“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