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辦案,效率也是超級快的,這主要得力於常年潛伏在各地的暗探。這些人隱身於各行各業,店鋪夥計,街頭乞丐,青樓龜公,表麵不一而足。
他們沒有錦衣衛腰牌,也沒有讓人懼怕的飛魚服秀春刀,但卻是錦衣衛強大實力的最堅實基礎,錦衣衛之所以能將天下事物洞察秋毫,靠的就是他們提供的情報。
持有錦衣衛暗探身份的人不計其數,具體有多少也許隻有翻開位於天津衛錦衣衛指揮使衙門的檔案庫才能知道。
隨著沈同知一聲令下,福建廣東浙江三地的錦衣衛密探火速行動起來,各式各樣的情報先送到三地總督事物的三位千戶手中篩選,而後又飛送南京城呈遞給了沈崇名。
陳驍不在身邊,早已經喬裝打扮帶著幾十名竟敢錦衣校尉潛伏各地暗中查探,跟在沈崇名身邊的隻剩下馬二蛋。
“二蛋,立刻差人把這幾份情報送給陳千戶,讓他趕赴杭州徹查這個首富黃百萬,本官懷疑他就是無為教浙江總堂堂主黃萬裏。”沈崇名抬手將幾份密報遞給了身側的馬二蛋。
“杭州首富?大人,這不可能吧,無為教的人幹什麼要經商呢。而且這黃百萬既然是杭州首富,也不可能冒著殺頭的風險加入無為教啊。”馬二蛋滿臉不解的問道,廣州府李茂才的事情他是不知道的。
“嗬嗬,為何不可能?根據杭州彙總上來的情況,幾處疑似無為教秘密據點的地方全部是黃百萬的產業,他閑著沒事資助這些香會幹什麼,你覺得一個商人會做些無利可圖的事情嗎?”沈崇名看著馬二蛋問道。
馬二蛋一怔,搖頭道:“不知道,屬下又不經商。”
白了他一眼,沈崇名不再糾纏這點,吩咐道:“趕緊去吧,隻要把這些東西交給陳千戶,他就知道該做些什麼了。”
“黃百萬?嗯,著實可疑。”翻看著手裏剛剛送來的情報,眉頭緊皺的陳驍嘀咕一句,“來人,備馬立刻前去杭州。”
馬不停蹄的趕往杭州,沒等陳驍派人檢查黃百萬,一個不好的消息就傳到了他的耳中,就在半個時辰以前,東廠的人忽然抄了黃百萬的家!
“東廠?!”陳驍傻了,怎麼他們也攪和進來了。“東廠領頭之人是誰?”
“回大人的話,是東廠二檔頭裂碑手邱明。”前來報信得暗探說道。
“胡鬧!”陳驍氣急敗壞的罵了一句,皺眉道:“快說,黃百萬可曾被他們抓住?”
“這個就不清楚了,不過闔府上下全部被抓,當時亂哄哄的一片,黃百萬在不在其中就難說了。”東廠辦差自有一套章程,錦衣衛根本插不上手去。
平複了一下心境,陳驍對眼前的形勢有了一個估摸。東廠的忽然介入,徹底將己方的計劃打亂,要是不盡快製止,隻怕這鍋湯就被他們給壞了。
“去,立刻前去南京把這件事情告訴沈大人,具體怎麼辦還得他拿主意。”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把東廠踢出去,不然任由他們亂來,這差事可就沒法辦了。不過自己位卑職小,隻能看看沈大人有沒有辦法了。
一名校尉領命而去,陳驍在屋子裏轉了兩圈,最終還是決定前去會一會這位東廠二檔頭邱明,看看能不能商量一下資源共享,這個黃百萬可不是個小角色啊。
帶了幾名下屬,喬裝打敗的一行人腳步匆匆的趕到了邱明的落腳點杭州府衙。東廠行事曆來高調,邱明一到杭州便鵲巢鳩占,將知府衙門變成了自己的地盤。
“站住,什麼人!”門前八名東廠番子同時拔刀,虎視眈眈的看著陳驍一行人,瞧他們的樣子,怕是來頭不小。
看著眼前這八人頭戴尖帽,腳著白皮靴,一副地道的東廠番子裝扮,陳驍不由眉頭更皺,這哪裏是來辦案的,分明是來顯擺的呀。
搖了搖頭,陳驍沒好氣的拱手道:“在下錦衣衛千戶陳驍,有事求見二檔頭,勞煩諸位行個方便。”說著,撩起衣擺將腰間的腰牌露了一下。
“錦衣衛?”領頭的番子打量了陳驍一眼,一邊收起兵刃一邊笑道:“陳大人,不好意思了,我家檔頭正在審案,沒空。”
“混賬,我家陳大人是為了公務而來,快去讓你家二檔頭出來相見。”陳驍身後一名校尉厲聲喝道。
自從正德年間劉瑾倒台之後,東廠便一蹶不振。先帝爺的時候咱衣衛指揮使陸柄大人更是和皇上情同手足,這一轉眼快五十年了,錦衣衛向來沒曾懼怕過東廠。
東廠的人也有自己的想法,受氣受了五十年,好不容易時來運轉等到了馮公公出任廠公,要知道他老人家可是陪著當今聖上一塊長的,彼此之間的感情不用多說也知道很是深厚了。有了這樣的人物為咱們撐腰,這麼多年來的惡氣可是要狠狠出上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