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萬裏一驚,眼神中立時迸發出點點星光,簡直興奮得要死。“快說說,到底怎麼回事?”幾名壇主也是一臉驚喜,官府的人竟然自己打起來了,這可真是個大喜訊。
“具體不知道,不過先是錦衣衛的數百人齊聚府衙,將咱們被東廠抓了的人全部帶走,而後又去而複返,帶著一千多官兵包圍了東廠的人,最後竟然把他們全部抓了起來!”探子滿臉激動的說道。
“抓了東廠的人?”黃萬裏眉頭一皺,這個消息還真是有些吃不消,“說,錦衣衛領頭的人是誰?”
“這個……屬下隻聽到那東廠的二檔頭好像喊了一聲沈崇名,領頭的是誰沒看清。”探子不確定的說道。
“沈崇名?”黃萬裏嘀咕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不就是朝廷主管這次事物的的領頭之人嘛,看來沈崇名不過如此,害怕別人搶奪他的功勞,竟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雖然對沈崇名有些看不起,可是現在黃萬裏打心底感激他,若不是他橫插一杠,仇人邱明怎麼會被趕出杭州去。
冷冷一笑,黃萬裏抬頭吩咐道:“立刻安排人手跟蹤東廠那幫畜牲,看看他們究竟要去哪裏。”
隻要東廠的人一挪窩,黃萬裏就有十足的把握報仇,到時荒郊野外的他們也沒有後援,自己大可以調集好手半路截殺,一定要手刃了邱明這個王八蛋。
一路淒淒慘慘,二百多東廠人馬終於到了鎮江。
“嗬嗬,送君千裏終須一別,二檔頭,前麵路就要自己走了啊。”金麥琅滿臉笑意,落在邱明眼中卻是最大的諷刺。可是事情到了如今這般田地,計較這些細枝末節已經沒什麼用處了。
怒哼一聲,邱明看著二百多兄弟全被鬆綁,招呼一聲,在金麥琅等人的監視之下一溜一溜的登上了早已預備妥當的船隻。
碼頭不遠處,這一幕全部落在了兩個蹲在一旁的休息的苦力眼中,“快去告訴張壇主,就說東廠的人上了北上的船隻。”一人起身腿腳麻溜得消失在了碼頭貨物中。
“二檔頭,咱們不會真的就這麼回去吧。”一名番子氣呼呼的說道,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若是就這麼狼狽的回到京城,以後的日子可就沒臉見人了。
“屁話,老子是那樣容易認栽的人嗎?不過現在錦衣衛肯定監視著咱們的動靜,暫且在船上住幾日,等他們以為咱們死心了再下船殺一記回馬槍。”邱明咬牙切齒的說道,有仇不報非君子,這次自己就做一次君子!
下屬一陣歡喜,有道是哀兵必勝,現在的這支東廠人馬,就是一直徹頭徹尾的哀兵!
夜晚的運河之上涼風習習,除了船舷河水拍打在船舷之上的啪啪聲,剩下的隻有船艙裏震耳欲聾的打鼾聲了。
趁你病要你命,這就是金麥琅的作風,二百多幡子一共就乘坐了五條船,而且還是北上的貨船,原本隻能容下十二人的大通鋪竟然硬生生的擠了二十多人,狹小的,一個船艙左右兩條大通鋪,四十多個人擠在裏麵,那情形可想而知。
漆黑的河麵上幾艘小船飛速前進,速度比起大船來竟然要快上兩倍不止,沒多久便追上了五條大貨船。這些人便是叱吒長江流域多年的水寇,他們神出鬼沒,數十年來,官府數十次清剿都是無功而返。
沒有人知道,這些水寇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無為教執法堂蛟龍壇教眾,入水蛟龍,名副其實。
自從得知東廠人馬被錦衣衛押送一路北上,黃萬裏便推測出他們應該是被遣送回京了,那經運河乘船北上是唯一一條道路了。
有了這判斷,將浙江總堂事物全數交由馬兀禿處置,黃萬裏一路北上提前一步趕到了鎮江求見教主趙文易。
有攻有守,這是當日蔡文遠定下的策略,趙文易也是完全認同的。畢竟有鬥爭就會有犧牲,有犧牲就得有報仇,不然教眾如何能死心塌地的跟著自己推翻大明朝。
杭州總堂的慘禍早已傳到了鎮江,所以黃萬裏趕到之後一陳明自己的心意,趙文易便點頭同意,反正已經被發覺了,那就狠狠的給官府一些教訓,讓他們也知道無為教不是任人宰割的。
既然仇人走了水路,再也沒有人比蛟龍壇的人更適合這次截殺任務了
誰也沒想到人來人往的運河之上會出現水寇,排成一溜借助風力行在運河之上的五艘貨船並未有人巡守,所以也沒人發現船舷處跟隨著幾艘來曆不明的小船。
“壇主,都準備好了。”趴在船板上注意著後麵四艘小船的水手看著全部發出了信號,回頭小聲說道。
黑色緊身衣榜身的張壇主冷冷一笑,“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