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思傲牧當初劣跡斑斑,為大明朝效力也是被俘之後的無奈之舉。若是讓他成了海事總管,天知道這廝會不會直接帶著船隊逃回葡萄牙老家,而後再聯絡他們的盟友將船隊給占有了。這個險,沈崇名是萬萬不會冒的。
“今天初幾了?”心中有了計較,詹姆士抬頭對著站在身前的小廝問道。
“回大人的話,今天十九了。”小廝可沒有詹姆士那麼多的心思,舔著臉說道。
詹姆士聞言臉色一緊,這麼說的話,這個思傲牧這幾天就因該到了。看來自己得抓緊時間準備一下了,一定要從一開始便穩壓他一頭。
該來的總會來,第二天便出現在天津港的兩艘從未有人見過高如閣樓的大船告訴詹姆士,他的競爭者出現了。
看著繁華一片的天津港碼頭,立於船舷之上的思傲牧微微的歎了口氣。再繁華的地方,也不如自己的家鄉好啊。
短短不到一年的時間,在外漂泊十幾年的思傲牧第一次有了思鄉感覺,隻可惜為時已晚,現在想要回鄉,對他來說無異於一個奢侈的美夢。
當初一同被俘的還有思傲牧的數名手下。剛開始時大家聚在一起的雖然行動不自由,但是還能彼此鼓勵堅持下去。
可是隨著思鄉之情的不斷增加,終於有人動了逃走的念頭,自己這個做首領的再三勸阻也無濟於事,到了最後竟然被他們裹挾著加入了逃跑計劃。其實從被俘的哪一天起,他們已經不再把自己當做一個首領了。
幾個長相與眾不同的人想要逃走談何容易,雖然經過周密的謀劃,但還是在逃跑的第二天清晨被抓了回來。麵對一臉殺氣的水師提督曹涇和那寒光閃閃的大閘刀,那一刻曆來以騎士自稱的思傲牧可恥的腿軟了。
大閘刀下保住了一條性命的思傲牧看著那幾個同伴被生生的砍掉了腦袋,瞬時間恍然大悟。那時戰船已經有了雛形,關於火炮的製造方法也被他們全部獲得,自己一行人已經沒有了哪怕一丁點的利用價值。而沒有利用價值的人,他們是不會原諒其過錯的。
從此之後,思傲牧再也不敢升起逃走的念頭,做起事來也是兢兢業業,絲毫不敢有糊弄那些凶惡的將軍們的想法,生怕一個不對那恐怖的大閘刀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想過了,如果有機會見到那位當初打敗自己的元帥,一定好言相求讓他放自己回到家鄉,自己可以向上帝保證,有生之年再也不離開家鄉一步!
這次乘船到天津港,思傲牧心情也是異常激動地。天津衛距離京城隻有一天的路程,而那位英俊的元帥就住在京城,自己一定要想辦法見到他!
“思傲牧先生,提督大人讓您上岸。”翻譯官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思傲牧的身側,出言打斷了思傲牧的思路。
思傲牧扭頭瞧了翻譯官一眼,一言不發的轉身走下了神行戰艦。對於翻譯官,思傲牧又是憎恨又是懼怕。根據他事後的推測,那次逃跑之所以失敗的那麼迅速,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家夥舉報的,這家夥絕對是撒旦在人間的使徒。
神行戰艦成船之後的‘遠航’,身為南京水師提督的曹涇實在是放心不下,去信詢問了沈崇名的意思,歡天喜地的搭船到了京城。他可是聽說了,這兩艘戰船到天津港來,一是為了試驗一下性能,二來則是請皇上觀賞,這麼一個露臉的機會可是萬萬不能錯過的。
看著思傲牧謙卑的躬著身子走了過來,曹涇換上一臉冷色吩咐道:“思傲牧,這次讓你來天津衛,是為了和新任皇家商貿行水手總教習邦大人探討一些問題。你一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千萬不要有什麼小心思,明白嗎?”
生活了這麼長時間,思傲牧可是能聽懂不少漢話的。隻不過為了安全起見,他一直以來都在裝傻充愣裝作一點也不知道。
翻譯官扭頭嘰裏咕嚕的一陣翻譯,其中還摻雜了不少自己的意思,什麼不好好學習交流有你好看,動歪心思就閘刀伺候之類的話應有盡有。
思傲牧做惶恐狀忙不連跌的點著頭,那神情甚是可憐。曹涇倒是覺得沒什麼,翻譯官看在眼裏心中卻是得意連連,把往日的主子踩在腳底下的感覺,還真是舒坦啊。
“嗯,那趕緊去吧。記住了,你在天津衛人生地不熟,沒什麼事情你就不要出門了,免得惹了事情。”曹涇擺手吩咐道。而後又扭頭對著跟在身後的兩名錦衣校尉笑道:“兩位兄弟,這人就交給你們了。”
在錦衣校尉的帶領下,兩位長相差異不大的外鄉人終於碰在了一起。不過沒有那種惺惺相惜的氣氛,反而在詹姆斯的高傲的神態下顯得火藥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