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明並非是有了鬆動,根據宋清揚的經驗來看,這家夥分明已經準備好了效忠馮保,之所以向現在這樣推三阻四,所為的不過是想提高自己的身價而已。
馮保嗬嗬一笑,點頭道:“那好,你再抓緊些辦這件事情。告訴王思明,隻要他能為咱家效力,日後的好處少不了他的。”
“下官明白,隻要那王思明不傻,他會分得清孰輕孰重的。”
“嗬嗬,黃掌櫃您這是什麼意思啊?”看著擺在麵前裝飾精美的小箱子,一副上位者表情的王思明笑著問道。
“回大人話,這都是小人的船隊在海外得來的一些小玩意,據說都是那些小藩國的王公貴族把玩的東西,小人學識淺薄實在是看不出有什麼妙用來。聽說大人您可是當年的金科榜眼,滿腹學問天下少有能及之人,這不小的就給您帶過來了,還請大人笑納才是。”黃掌櫃長的五大三粗,一眼看上去不像個精於算計的商人,倒是更像一個武夫。
不過他這番話說出來,那可就確實是個商人無疑了,畢竟這份馬屁功夫,練武的漢子們可是沒有的。
王思明哈哈一笑,擺手道:“黃掌櫃,你也知道本官是做什麼的,你這東西本官實在是不能收下,還請黃掌櫃諒解才是。”
“大人,這東西真的就是些小玩意,小人這也算不上……嗬嗬”黃掌櫃幹笑幾聲,行賄二字說出來很是不合氛圍啊。
“哈哈,黃掌櫃你就不要再說了,但凡涉及到財物,本官絕對不能收。”王思明擺手說道,臉上隱隱有一絲得意之色。自從離開了京城,總算是覺得自己像個官員了,拍馬溜須之人見得都有些膩歪了。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黃掌櫃也知道再逗留下去已經沒什麼意義了。訕訕一笑,起身道:“既然這樣,那小人就不打擾您了。”
出了泉州海事衙門,黃掌櫃的笑臉慢慢隱去,兩隻眼睛也是閃爍著精光,不知道在琢磨著一些什麼。
“堂主,這姓王的狗官看來是油鹽不進啊,要不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身後長隨小聲說道。
這黃掌櫃不是別人,正是銷聲匿跡很久的黃萬裏!
黃萬裏沒有搭理這長隨,而是將目光停留在了不遠處的一家酒樓的匾額上。
“但凡涉及到財物,本官絕對不能收。”王思明的話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黃萬裏眼中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這句話大有學問啊,真不愧是榜眼出身的狗官,索賄都這麼隱晦。
“去,到酒樓裏要一桌最好的酒席帶回來。”撂下這話,黃萬裏步履輕鬆的向著遠處走去,隻留下長隨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堂主他要酒席幹嗎?
“大人,這是黃掌櫃剛剛派人送來的酒菜,您看……”雜役提著兩個食盒站在王思明麵前問道。
“哦,是剛才那位黃掌櫃派人送來的?”正閑著沒事練書法的王思明抬頭饒有興趣的問道。
“回大人的話,正是剛才那位黃掌櫃。”雜役陪著笑臉,這位京城來的王大人雖然臉上時常掛著笑容,但是脾氣異常暴躁,這才短短不到十天,就已經有三位弟兄被他打得下不了床了。
“嗬嗬,放在這裏吧,出去記得把門關上。”王思明臉上滿是得意之色,看來這黃掌櫃還真是個聰明的家夥啊。
空蕩蕩的房間裏,王思明俯下身子輕輕將食盒打開,第一層是一道東坡肘子,香氣噴噴惹人垂涎。
不過王思明看也沒看,徑直拿出來扔在了地上。光線有些昏暗的屋子裏豁然間金光閃爍,隻見食盒下麵全部是十兩重的大金條,看著就讓人覺得眩目。
長舒一口氣,王思明滿臉陶醉的拿出兩塊金條緊緊地抱在了懷中。人活一世,不就是為了個財字嗎?寒窗十年是為了這些東西,身入官場也是為了這些東西,犯不著為了那些虛名苦了自己。
“六子,剛才那兩個食盒到底裝的是什麼啊,看你拿著怎麼那麼吃力呢?”雜役剛剛走出沒多遠,就被幾名滿臉好奇的同伴攔了下來。
這雜役也不是傻子,雖然心中已經猜測到裏麵放的是些什麼東西,但還是嘴硬道:“當然是酒菜了,不然你以為是什麼?”
“呦,六子,這裏也沒有外人,你就實話實說了吧,這麼藏著掖著,咱們這兄弟可就沒得做了啊。”一名同伴擠兌道,充分的表現了任何時候都是有八卦黨的存在。
雜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壓低聲音道:“不該知道的就別問,這點規矩都不懂嗎?哼!”說罷,轉身大步而去。
其餘的幾位雜役做恍然大悟狀,這家夥還真是聰明的厲害,怪不得伺候了那王大人七天了都沒有挨揍,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