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小王爺軍令,大軍攻城,有進無退!”收起千裏眼,程經業冷聲對著身後的傳令兵們吩咐道。
刹那間,鼓聲雷動,早已蓄勢待發的叛軍隊伍瘋了一般衝出了營寨直奔長沙城的四麵城牆而去。
朱翊鑾的軍令早已傳了下來,待破了長沙城,他將傾盡王府財物犒賞三軍將士!要知道這可是王府,在普通軍士眼中連那屋頂都是鑲著黃金的。所以朱翊鑾這許諾怎能不誘人,現在的士氣有所瘋狂那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既然猜到了叛軍可能由理論中存在的密道潛入城內,斷定他們裏應外合破城的伎倆也就容易多了。所以二蛋哥一早便傳下了主帥軍令,嚴命城頭守軍嚴加戒備,隻等著叛軍發動攻勢便給予迎頭痛擊,到要讓他們的計劃胎死腹中。
不但這樣,二蛋哥更是對所部將領許下諾言,等著重創了叛軍,人人官升一級!如此,諸將怎麼可能不玩命的執行他的軍令,時間雖短,但是各項守城準備做的卻是異常充足。
有了這樣的準備,叛軍剛剛在城牆上架起了雲梯,便遭到了滾石的統計。百餘斤的大石頭從城頭呈自由落體的姿勢飛下城頭,一路橫衝直撞掀起了血水肉末的壯觀場景。
這情形對於叛軍來說無異於當頭棒喝,原本瘋狂的士氣頓時就是一挫。
“雷兄,怕是後麵沒人了吧。”劉震伏在雷豹耳邊喊道。整個王府已經完全的成了戰場,雖然二人近在咫尺,可不用些力氣,根本聽不清是在說什麼。
前前後後都快過去一個時辰了,雖然雷豹頭暈目眩最終也沒能數清倒地由密道潛入多少人馬,可是如今戰場已經逐步向前移去,可見是占了上風,這兵馬的數目必定是不會少於八千的。
不過這麼好的一條通道,他卻是不敢斷定朱翊鑾會利用到什麼程度,萬一他一門心思打算隻通過密道調兵遣將破了長沙城,那後邊肯定還會有兵馬繼續出現的。若是自己這時便進入密道,隻能是自尋死路。
看著雷暴不說話,劉震自然也清楚他心底在擔心什麼,急忙說道:“雷兄大可放心,這密道空間有限,想要數萬兵馬全部由此進入城中諒他朱翊鑾也不敢做。而且朝廷兵馬愈來愈近,他急於拿下長沙城,最好的辦法就是裏應外合,所以後麵有兵馬繼續潛入的可能幾乎沒有。”
這話聽著在理,再一回想自己這次的計劃,雷豹也覺得此事必須出城。不然朱翊鑾死在別人的手中,那自己的計劃可就要落空了。
“好,咱們這便走。”下了狠心,說話間雷豹便躍下了房梁,沒有任何猶豫的便鑽進了密道。事已至此,根本沒有回頭路可走,隻能搏上一搏了。
進入密道一聲招呼,早已被眼前經過的數千人馬嚇壞的原東廠番子們立刻鑽了出來,一個個麵色發紫,卻是險些悶過氣去。
呼啦啦的鑽出了這麼多人,可是把劉震嚇得不輕。原本他還道是雷豹是在出了密道之後才發覺被人利用的,可如今看來,卻是早就有了脫離朱翊鑾的打算。
可憐朱翊鑾自以為是習慣了,沒料到除了他自己之外,別人也都不是傻子。
“弟兄們,成敗在此一舉,拿了朱翊鑾的人頭,我等便是平叛功臣,日後升官發財封妻蔭子不在話下!”雷豹高舉火把朗聲說道。
“願隨大人赴湯蹈火!”眾番子齊聲大喝,竟像是事先演練過一般。
如此士氣,雷豹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擺說道:“跟我走!”眾番子立刻跟上,劉震也緊隨其後,恍惚間,他看到了自己光明的未來。這搖身一變,自己可也就是平叛功臣了。
此事城外的朱翊鑾正神色平淡的高坐觀戰台觀看攻城戰事,其神態之悠閑,簡直就像是一名看客在觀賞一處大戲。
這次他自覺自己的安排天衣無縫,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身為黃雀的自己已然是勝券在握,這一戰的最大贏家就是自己。雖然損兵折將在所難免,可一旦城破,城中的數萬朝廷人馬也得損傷殆盡。如此,自己又和即將趕到的其餘朝廷大軍站在了同一條起跑線上,而且自己真正的五萬精銳還沒有動用,這一戰自己依舊有很大的把握獲勝。
屆時,自己必定是聲名遠播,再次招兵買馬可就會更加的輕而易舉。而且經此一戰,湖廣四遭的朝廷屬地已然是兵力空虛,自己乘虛而入便能占領大塊的地盤。所以說,這一戰自己是完勝!
算盤打得啪啪作響,朱翊鑾卻萬萬沒料到這個計劃從一開始就出現了差錯。現在究竟是誰為黃雀,還不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