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崇名訕訕一笑,“這灰飛煙滅的效果確實沒有,但憑著大威力,這些沒見過大場麵的叛軍自然是吃不消的。屆時隻需在城外埋伏幾支精兵趁亂殺出,打敗叛軍豈不是小菜一碟?”
“我說沈兄弟,既然有這等利器,你為何一直秘而不宣?如若早這樣,無為教的叛賊又怎能猖獗到眼下?”劉守有裝作不高興的問道。
沈崇名卻是沒著急,反而坐下來美滋滋的吃了一口菜。“大哥,無為教短短不到兩個月便能聚集人馬三十萬,你說這是為何?”
劉守有嗬嗬一笑,“這有什麼,咱們錦衣衛用時已有五年查辦無為教,耗費了這麼多的人力物力難有寸進,可見其厲害之處。他們能在短時間內聚集三十萬人馬,倒也在情理之中。唉,可惜啊,這可算得上是咱們錦衣衛的奇恥大辱了,你我兄弟有負皇上信任啊。”
說著說著,劉守有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卻是鬱悶,內疚。畢竟皇上一直以來都沒有怪罪,這讓自己心裏如何能原諒自己。
沈崇名卻依舊是笑嗬嗬的神情,隻是其中多了些憤恨。“無為教雖然根深蒂固,但這些年在我錦衣衛的打壓下,一直沒什麼太大的發展,尤其是在教眾的發展上。小弟日前派人探查過,跟隨無為教造反的百姓,多是些沒了生計的人。大哥你說,又是誰害的百姓生計沒了著落,隻能冒著掉腦袋的危險跟隨無為教造反?”
劉守有一陣遲疑,心中倒也明白沈崇名話中所指何人。想到這節,他也隻能點頭認同道:“是啊,張居正誤國,卻也是此事的幫凶。不過,如今他已是窮途末路,不但皇上不再相信,就連朝中百官對他也是頗有微詞。不過大哥以為,這人……”
說到這裏,劉守有不好意思再說下去了,畢竟張居正陷害過沈兄弟。當著沈兄弟的麵誇他一心為國,實在是有些說不出口啊。
沈崇名慧眼如炬,一瞧往日大大咧咧的劉守有變的這般吞吞吐吐,便知道他想說什麼了。
“大哥是想說張居正一心為了朝廷,隻不過手段有欠妥當是也不是?”不用劉守有說,沈崇名直接替他說了出來。
劉守有訕訕一笑,道:“其實這是哥哥離京前皇上說的,細細一想,倒也是有些道理啊。要不是因為這點,你當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皇上到現在也會對他不作理會嗎?”
“不可否認,張居正這麼做朝廷確實是得利者。不過他這變革,無異於殺雞取卵,眼下局勢不也印證了這一點嗎?”沈崇名這樣問道,“這個人呢,就是性子高傲,總是想著壓小弟一頭,嗬嗬。”
見他忽然又發笑,劉守有卻是有些納悶了。“我說沈兄弟,哥哥瞧你這模樣,好似不痛恨張居正啊。要知道你退出朝堂閑居南京城,可都是他張居正一手做下的,難道你一點也不嫉恨?”
“自古官場就是這樣,身為官場中人,誰有免得了失敗。”沈崇名搖了搖頭,又說道:“這張居正雖然手段卑劣了一些,可人品還算不錯,小弟落了下風他不也沒有趕盡殺絕不是?所以嫉恨不嫉恨,根本就談不上。不過小弟這些年辛辛苦苦的做下的一點事情,僅僅幾個月就被他糟蹋的一幹二淨,這一點,小弟對他可是恨之入骨啊。”
看著沈崇名說道最後咬牙切齒的表情,劉守有卻是不由笑了起來。“兄弟,皇上沒看錯你,來,幹一個!”
“趙先生,這是你的六千四百兩銀票,來日方長,日後有事在下會派人聯絡你的。”試探了近半個時辰,宋清揚終於確定趙子銘沒有知曉自己的身份。而沈崇名的死,也經由趙子銘萬分的肯定。
於是乎愛才之心再起,痛痛快快的拿出了銀票不說,更是生出了橄欖枝。有這麼一個人才在身邊,日後對付什麼人,可就要省大力氣了。
忍著心中的激動,趙子銘慢條斯理的拿起了銀票,笑道:“這個自然,日後若先生有什麼差遣,盡管吩咐小人便是。”
“嗬嗬嗬,趙先生客氣,大家一起發財而已。”宋清揚朗聲說道,努力將自己營造成一個大漢的形象。
趙子銘心中一陣鄙視,發個屁財,等會兒有你哭的時候。“先生,如今南京城遍布錦衣衛眼下,小人這便告辭了,若是有差遣,可派人到京城尋小人。”
如此小心謹慎,宋清揚心中極為滿意,這才是辦差得力的人啊。“好,恕不遠送。”
聽了這話,趙子銘再不耽擱,轉身腳步匆匆而去。沈崇名活著的事情隨時都有可能被人察覺,還是趕緊離了這險地為妙。
到了客棧門前,看著迎麵幾人神色慌張的衝了進來,趙子銘腳步陡然加快,大事不妙啊。
“什麼,沈崇名還活著?!”聽的屬下奏報,宋清揚目瞪口呆,一時間竟呆立當場。
“大人,咱們被這個姓趙的混蛋給騙了!”下屬氣急敗壞的說道,竟然被人玩弄於鼓掌之中,氣煞我也!
“混蛋,還不趕緊給本大人去追!殺了他,搶回銀票!”宋清揚火冒三丈,哇呀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