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了打,但有反抗者,格殺勿論!”王思明惡狠狠地說道,這一次,自己就要斬草除根,再也不留任何後患。
“弟兄們,隨老子殺!”李千戶一聲大喝,第一個抽出腰間兵刃拍馬殺向了忠國公府的大門。反正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不管沈崇名是不是真的勾結了無為教叛逆,也不管王大人是不是真的奉了皇上的旨意,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一條道走到黑。
和尋常一樣,忠國公府門前隻有四名侍衛值守,眼瞅著呼啦啦的衝來一彪人馬,四名侍衛一邊呼喊敵襲一邊逃了進去,隨即便緊緊地關上了大門。
門前兩盞燈籠將這一幕清清楚楚的呈現在了王思明的眼前,這分明就是毫無準備,看來這次擒殺沈崇名,已經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了。
“王千戶,立刻傳令下去,命將士們將沈崇名的府邸團團圍住,定然不能讓他逃脫了。”王思明狠聲說道,接著一擺馬韁走到了一側的屋簷下。刀槍無眼,自己還是小心為妙。
聲勢浩大,麵對一座小小的府邸,也算是在無為教叛軍手下飽受了戰火鍛煉的軍士們表現的極其英勇,一步一喝的慢慢逼近了府門口。
衝鋒在前的李千戶一瞧這模樣,不禁回頭怒喝道:“混蛋,還不快衝殺進去?!”
隻可惜沒人理他,幾名領隊的百戶已經領頭在前慢悠悠的向前走去。
這情形落在王思明眼中,頓時便察覺到幾分不妙。上司指揮不動下屬,這情形有些不對頭啊。
“思明賢弟,怎麼樣,傻眼了吧,嗬嗬。”背後忽然傳來開門聲,沈崇名竟然從這鋪子裏信步走了出來。
回頭瞧著這副情形,王思明立時傻了眼。連退三步,驚道:“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嗬嗬,賢弟你這麼大陣勢前來看為兄,為兄若是不出門相迎又怎麼像話?這不左等右等你不來,邊進這茶館喝了杯茶。”說著,沈崇名抬頭看了看店鋪上麵的匾額,仙嶽茶館,好名字啊。
王思明臉色瞬間變了數變,忽然尖聲喝道:“殺了他!”說著,自己更是連連往後退去,沈崇名身後的那一幫子侍衛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一個個手持兵刃,分明是早有準備啊。
可是喊過之後,背後的動靜卻讓王思明聽的心驚肉跳,一聲聲的都是慘叫啊。回頭一瞧,王思明的內心隨即變得死灰一片。原本跟隨自己前來的一隊侍衛們竟然互相殘殺,數十人都被砍傷倒在地上,這又是怎麼回事?
沈崇名嗬嗬一笑,伸手道:“來者是客,不管以往有何過節,為兄還是為你備了茶水,請吧。”
王思明冷冷一笑,倒也拿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架勢,道:“恭敬不如從命,多謝了。”說罷,竟然還氣勢十足的走進了茶館。反正橫豎都是死,也不奢求沈崇名能放自己一馬,自己也沒什麼好怕的了。
命人端上茶水,不待沈崇名說話,王思明便端起來一飲而盡,接著冷笑道:“沈崇名,這茶也喝了,要殺要刮,盡管來吧。”
看著滿臉狠色的王思明,沈崇名不由搖頭笑了起來,接著臉色一冷喝道:“王思明,我沈崇名一向自認眼光如炬從未識錯過人,倒是沒曾想對你看走了眼!究竟是世事無常,還是你原本就是這等心思歹毒之徒!”
“嗬嗬,你官路恒通,自然不知道我王思明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想當初因為你,我王思明堂堂榜眼的身份,數次受人排擠打壓,在官場之上除了閑職已然是閑職。但是,每當你得勢之後,可曾記得我往日的功勞?哼,一個從五品的海事衙門清吏司郎中便想收買我,虧你想得出來!”
王思明眼神之中滿是忿恨之色,這個官職一直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每每觸碰都會覺得撕心裂肺的痛。
沈崇名一陣訝然,不解道:“王思明,一個蘿卜一個坑,當時海事衙門就那麼幾個坑,你我還有阿丙,你不當清吏司郎中,莫非要坐我那總督之位?”
怪不得沈崇名有些不敢相信,當日讓王思明當清吏司郎中可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不然又怎麼會將這麼要害的職位交予他?可惜萬萬想不到,自己的一番用心竟然被眼前這人視作對他的侮辱,正是情何以堪啊。
“哼,本官現在不就是海事衙門的總督嗎?”王思明卻沒有絲毫的愧疚,能坐上這總督之位,可是他這一生中最得意的事情了。
“你……”沈崇名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也許這次自己就不應該為了解開心中疑惑來見他。
竟然能把一向能言善辯的沈崇名說的啞口無言,王思明心裏忽然生出了一份快感,事到臨頭都能贏他一陣,實乃生平幸事啊。
看著他得意連連,沈崇名也不再糾結與此,不屑道:“哼,你王思明這次被人當槍使了,卻還在這裏得意,真是好笑?”
王思明一怔,隨即不屑道:“此事是我自己做的決定,又怎能是別人利用?沈崇名啊沈崇名,事到如今,你誆我又有何意義?”
“哼,宋清揚就在南京城中,你那侍衛帶回去的消息也是他安排人主動送上門的。你說,你這番作為不是被人利用又是什麼?”
沈崇名的一番話立刻讓王思明傻了眼,這件事情他既然知道的這麼清楚,隻怕自己被人當槍使也差不離啊。
不過王思明隨即便恢複正常,起身整了整官服笑道:“沈崇名,休說這些沒用的,要殺要刮輕便吧。”
“殺你?”沈崇名一愣,隨即滿是不屑道:“哼,殺你髒了本官的手。明日本官會派人將你押往京城,你的罪孽,朝廷自有公論,再……希望可以再見吧。”
看著沈崇名起身離去,剛才還是一副鬥雞樣子的王思明隨即便跌坐在椅子上。沈崇名好生惡毒,現在不殺自己反而要把自己押送回京,這是誠信要讓自己丟人啊。
“大人,既然查到了宋清揚悄悄到南京城來搗亂,是不是趁著這個機會一並把他拿了?他一個從二品的督察禦史未經皇上許可擅自離京,可是個不小的罪名啊!”走出茶館,二蛋哥便焦急的說道。就在今晚,把這些老仇人們一鍋燴了最好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