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這次改道山西,為的就是和關外的蒙古韃子合兵一處。眼下他們即將進入太行山脈,憑我們眼下的可以調動的兵力來看,想要攔截已無可能。而且山區地勢複雜,冒然追擊很有可能中了叛軍的陷阱。所以最穩妥的辦法,就是放棄追擊叛軍,直到他們出了太行山脈再做打算。”
看著眾人麵露疑惑,沈崇名隻能從頭說起。
“不過叛軍此行的目的咱們已經知曉,倒不如省時省力趕在他們前頭等著他們。”
熊大彪和王震立刻點頭,王震更是一臉敬佩的豎起了大拇指,讚道:“大人,您說的太對了,待到咱們趕至叛軍前麵以逸待勞,定然可以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不同於二人,略作思考,餘牢卻是搖頭了,“大人,雖然這個辦法最為穩妥,可是一旦叛軍逼近大同的消息被俺答得知,韃子兵必會拚盡全力進攻。長城一線雖然關隘不少,但想要阻擋近十萬傾盡了全力的韃子兵根本沒有可能。屆時依舊是腹背受敵,十萬叛軍不是小數目,一旦未能盡快殲滅,隻怕後果難以預料啊。”
“我說餘大人,你怎麼能長他人誌氣滅咱們的自己的威風呢?”沈崇名還未說話,王震倒是不樂意了。
“無論是韃子兵還是叛軍,對大人來說不都是手下敗將嗎?就算是他們加在一起又能如何,憑借我們現在的五萬大軍,在加上大同鎮的數萬邊關精銳,一同收拾他們不成問題。”
看著餘牢張嘴要說,王震立刻伸手讓他打住繼續說道:“如果你不信,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沒有見識過大同鎮騎兵的厲害。就這麼些叛軍,幾個衝鋒就能殺的他們落花流水。”
自己出身邊軍,這可是王震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一件事情。在精銳的邊軍麵前,南方的兵馬根本就是小秀才的角色,兄弟們一個收拾十個都不帶猶豫的。
這話聽著夠氣人,好在幾日相處下來餘牢也知道王震的秉性,沒什麼壞心眼,就是自大了一點點。
“王大人,帳可不能這麼算。腹背受敵自古便是兵家大忌,邊軍有多厲害本官也清楚,可是架不住前有狼後有虎不是,要知道那近十萬蒙古韃子也不是吃素的。”雖未生氣,餘牢卻是有些著急了。
沈大人這個想法極其的不成熟,要是被王震這麼一攙和真的付諸行動,那可是要出大事的。
王震豈會甘拜下風,張口就要再次辯解。好在這時候沈崇名挺身而出打斷了二人之間的紛爭。“不要吵了,諸位能不能耐著性子聽本官把話說清楚?”
“就是,吵什麼吵啊,大老遠的就聽到你們叫喚了。”二蛋哥端著幾樣飯菜走了進來,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恍若這屋裏的人每人欠了他三兩銀子似的。
說來二蛋哥也倒黴,原本以為追擊叛軍,自己怎麼也能領個職位帶領一支人馬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回,沒想到沈崇名依舊是打死不鬆口,隻讓他跟在身邊那也不能去。
可二蛋哥怎麼說也是有招的人,一不哭二不鬧三也不上吊,直接一個假傳軍令就趕至神機營要帶三千人馬追擊叛軍,險些讓他得逞。
隻可惜時運不濟,恰巧當日沈崇名監察各部軍紀,一瞧這廝騎在馬背上吆五喝六帶著一支人馬要向北去,都不用猜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當場不動聲色將二蛋哥匆匆帶了回來,隨即便剝奪了二蛋哥的眾多職位頭銜,命他到火頭軍打雜,專司給自己端茶倒水送飯。而且身邊侍衛也都得了命令,誰要是發現二蛋哥消失不見卻知情不報,那可是罪過大大的地。
經過接連三次的逃跑失敗,二蛋哥隻能認命,一心一意的做起了自己的火頭軍,期望有一天能討得沈崇名的歡喜重回沙場。可惜雖然這樣,天天對這行軍鍋,一心向往著金戈鐵馬的二蛋哥心情如何能好的了。
王震也知道馬大人心情不爽,雖然這話很是不客氣卻也不能與他計較,麵帶訕笑不再言語。
而二蛋哥也變成了悶葫蘆,隨手撂下飯菜站到一邊準備聽聽大軍的作戰的計劃是什麼。
再瞧沈崇名,對二蛋哥是正眼都不帶瞧得,自顧自的說道:“這次趕在叛軍前麵前往大同,倒不是為了守株待兔等著他們。他們不是想和俺答來一個兩相夾擊嗎?那咱們就先打退韃子兵,讓他們計劃落空便是。到時回頭在調集大軍收拾他們,加上邊軍精銳,隻要包圍了他們,三日之內足以平定這十萬叛軍。”
再坐幾人紛紛動容,二蛋哥更是矢口讚出了一個好字,誰也沒料到沈崇名做的竟然是這樣的打算。
“大人,你這辦法實在是太好了,屆時給屬下一支人馬,屬下願為先鋒先殺殺韃子兵的銳氣。”
沈崇名故意沒有搭理他,對著其他三人笑道:“你們覺得這個辦法如何?”
“大人,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你就下令吧。”二蛋哥根本不給其他三人說話的機會,使勁兒的往沈崇名跟前湊,惹得王震是偷笑不已。看來這馬大人幾天的火頭軍當的是異常的煎熬啊。
“大人,這道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不過下官以為,為了安全起見,咱們對叛軍還是不能這樣放任不管,必須要派出一支人馬佯作追擊,同時要調集沿途兵丁鄉勇設卡延緩叛軍行進速度,如此一來便更有把握了。”餘牢補充道,千裏之堤毀於蟻穴,這樣的大事可必須得麵麵俱到,一絲一毫的馬虎也要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