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盆大雨籠罩著整個城市,雨聲與漆黑的夜色交織在了一起,令人倍感煩躁。
路上行人紛紛找地方躲著雨,不時有路人將怪異的眼神投在走在路中間,沒有撐傘的一抹身影。
冰冷雨水順著發尾滴落在地上,蘇擇善身上的衣服已經被雨水徹底淋濕。陣陣寒意自淋濕的布料下滲透進起皮膚深處。
即便這樣,她的神色還是沒有露出半分孱弱,消瘦的身軀也沒有發抖,眼底一片倔強。
拖著已經被淋濕的帆布鞋來到花卉市場。
許是還沒到關門時間,大門還敞開著。
走進去後,入目看到了空蕩蕩的路兩邊,杏眸逐漸變得朦朧,緊抿著泛白的唇。腦海當中漸漸浮現當初她要去巴黎留學前她和夏凱風在這裏參觀的畫麵。
那時候他還買了一束天女花給自己。
——天女花的花語有著勤勞,善良的含義,很適合你。
耳畔隱隱回蕩起他當初將天女花送給自己時說的話。
杏眸朦朧再朦朧,任由刺骨的含義包圍著自己,冰凍著她的意識。
陣陣刺痛自太陽穴席卷而來,刺激著她的腦部神經。
緩步前進著,冰涼指腹輕輕劃過已經被大雨淋濕的大理石質長椅。
眸光不自覺地落在長椅上,仿佛還能夠看到當初的他們坐在這長椅上吃著剛買來的棉花糖的場景。
噬心的痛自心髒漸漸蔓延開,消瘦身軀不受控製地打著顫。
她就不該犯賤到來這個充滿了他們的回憶的地方啊!
來這做什麼……睹物思人嗎……
可笑!
淡淡嘲諷在眼底漸漸凝聚,唇邊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如果能回到遇到他之前的時光那該有多好。
她還能沒心沒肺的工作,不會被愛情這種情緒改變得不像自己。
忍著太陽穴再度蔓延開的劇痛,緩慢轉過身。
鋪天蓋地的眩暈感驟然襲來,腳下軟綿綿的,眼前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身體向另一邊倒下……
“喂,那位小姐你沒事吧!”
耳邊隱隱能夠聽到陌生男人的喊聲,她沒有力氣去回應,無力地輕輕闔上眼瞼,任由黑暗將自己淹沒。
她好累,好想一直睡下去。
隻要睡下去就不會想那個一直讓自己的心難受的男人了……
第三人民醫院。
高級病房內,明亮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病房內。顧荊璞布滿血絲的雙眸一瞬不瞬的凝著躺在病床上的蘇擇善。
雙手交叉置於唇邊,不安地啃咬著手指的肌膚。
淡藍色被單下她的膚色蒼白如紙,宛如一碰即碎的陶瓷娃娃那般,往日不施粉黛的臉此刻因為遲遲未能降下的高燒而通紅著,很清楚的聽到了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好半晌,他陰沉著一張臉站了起來,來到病房外。
一隻手死死抓著主治醫師的衣領,輕而易舉地提起。
“喂,你不是說打了退燒針,她就能退燒了嗎!可為什麼這都四天了,她還是沒有退燒,甚至沒有清醒過來!”
克製不住的切齒低吼著,縈繞在心中的不安快將他折磨瘋了。
四天前的夜晚,他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一個叫做蘇擇善的女人倒在花卉市場裏,而保安是送她來醫院的人。
而通知他的醫生正是曾在蘇擇善的醫院當過獸醫的其中一員。
那一刻,他真的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