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念念握了握拳，身體泛涼，所有的毛孔都叫囂著難過。
她脫了身上的衣服，麵色絕然，眼底是深深的隱忍和屈辱。
傲然的站在房間中央，黑眸微垂，一聲不吭。
“嘖，瘦了點！”戴著老花鏡的老太太上下打量著隻著裏衣的季念念，搖了搖頭，蒼老但精明的眼睛遊走在季念念的身上。
不時的眯眼，似是並不滿意這副身體。
評頭論足。
“都說胸大無腦，既然要做周家的太太，我就得給你好好的檢查一番，萬一以後出了什麼事，周少爺還不得怪到我的頭上！”
季念念小臉微僵，紅唇緊咬的緊繃著身體，她感覺自己的神經快要斷了。
“雙手撐開！”老太太手中拿著一把尺子，戳了戳季念念的手臂，“這身體看上去還算不錯，就是不知道幹不幹淨！”
如此侮辱的語言讓季念念喉嚨一緊，一股氣洶湧的躥上來，她努力的沒讓自己爆發出來。
目光如刀的瞪著牆麵，房間裏光線很充足，刺得她眼睛疼。
漂亮的小臉冷肅一片，不停的給自己做著心理建設，沒關係，不就是檢查一下身體嘛，忍過去就是了。
老太太圍著季念念的身體轉了一圈，目光仔細的掃視著她的全身，就像是檢查到港的貨物一樣，冷漠無情。
“叮~”的一聲，機器聲音響了。
老太太走過去看著屏幕上的數據，研磨了片刻後看向不遠處站著的助理，點了點頭：“可以了！”
助理將手中的衣服扔給季念念，聲音冰冷：“穿上吧！”
季念念視線微垂，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終於算是完了。
有些顫抖的將衣服套在身上，全身都泛著顫栗，很涼。
她跟著助理來到辦公桌前。
上麵放著一份合同。
助理目光淡淡：“三年的時間足夠你生下孩子了！”
季念念腦子裏空白一片，眼睛眨都不眨，木然的盯著合同。
助理翻開合同念了幾條，都是約束季念念的，不準她這樣不準她那樣。
“季小姐，在這場三年的婚姻裏，你起到的唯一作用就是生孩子，你明白嗎？”
季念念心口窒悶的難受，本就蒼白的小臉看上去更加憔悴。
“你沒有資格去要求少爺做什麼，你也不要心生貪婪，有些東西不是你能奢望的。你隻要記住一件事，那就是少爺隻是需要一個孩子！”
助理的話字字珠璣，擊在季念念的身上血肉模糊。
她僵硬的笑著，有想要掙紮的衝勁和放棄掙紮的墮落。
她一直都沒有說話，就等著助理說完。
“需要你遵守的條約都列在上麵了，你可以看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簽字吧！”
助理麵無表情的將合同推到季念念的麵前，略一思索後提醒：“如果簽了字，你就不能在毀約了！”
季念念看著份量很足的合同，心情複雜。
她抬手翻著看了看，上麵的字密密麻麻，都是官方用語，生澀難懂。不過細看下來也就是對她的種種約束。
周家乃高門大戶，娶媳婦兒自然會有很多講究。
而她嫁進去唯一的作用就是生孩子。
多可笑。
不過嫁給周桓也有很多好處，身份上去了，地位也上去了，那些曾經不將她放在眼裏的人，到時候自然會阿諛奉承的。
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她知道沒什麼退路，反正心愛的人已經去守護別人了。
回到家，到處的喜氣洋洋。
季念念看著管家指揮著傭人忙來忙去，她頓覺好笑。
隻身站在院子裏眯著眼睛看。
“大小姐回來了！”管家看到季念念後迎了上來，態度恭敬，但並不熱忱。
季念念揚了揚下巴，指著玻璃上的喜字問道：“怎麼回事？”
管家微低著腦袋：“二小姐要出嫁，家裏自然要裝飾一番，不然不熱鬧！”
“熱鬧？”季念念玩味似的嚼著這兩個字，半晌後掃一眼管家：“她嫁人就讓你們這麼高興？”
管家一愣，腦袋垂得更低：“大小姐哪裏話，二小姐出嫁我們自然高興，你看大家都興奮的忙碌著。再說二小姐嫁人以後大小姐應該也不會待在這裏太久，就希望大小姐到了夫家能如魚得水！”
一語雙關的話讓季念念勾起了紅唇。
聲音帶笑，瘮骨的冷：“借管家吉言，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
管家垂著腦袋看不出神情。
季念念抬手擺了擺：“忙你的去吧！”
“是！”
進了自己的房間。
對鏡一觀，看到身上的衣服，季念念眉頭緊皺，想到今天給她檢查身體的老太太，不覺的小臉白了白。
拉開衣櫃掃了幾眼，挑了一件長裙出來。
換上後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