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紹宴和洛川在蘇大公子蘇雲峰的陪同下在府中後花園散步。
江南的春來得早去的也早,春花已經凋落殆盡,隻有一些夏季的花含苞待放。整個院子裏綠色植物栽種的卻不少,讓早來的夏天多了一絲清爽之氣。
轉了一會兒,他們就在前麵的一個水榭邊坐下。水榭臨荷塘而建,卻被抬高水麵半丈,下方可經過小舟穿行。
“江南的夏天的確是來的早些,這個時候已經開始悶熱起來。”荀紹宴說著,端起丫鬟準備好的涼茶喝上一口,去去煩悶之氣。
“帝都此時節想來正是回春大地繁花似錦。”
“是。帝都這個時間最合適春遊的,稍稍有些名氣的園子,此時都是人滿為患。不過昨日本王見玄陽城內也是熱鬧著,甚至還有很多的官兵,聽說是有犯人殺人越獄。”
蘇雲峰稍稍愣了下,然後笑了下從容的道:“卑職也聽聞了,是個慣犯,屢次犯案,連傷多人性命。此次又是與同夥共同作案,知府大人下了文書,全城搜查抓捕。”
洛川心中冷笑,口中確實一副疑惑的問道:“見那畫像應該隻是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竟然屢次犯案,可有查出其作案動機?”
蘇雲峰豁然笑了下,“哦,這小子本是乞丐,以前乞討的時候受了許多的委屈,現在賭錢贏了銀子,有了錢,就買凶去報複。”
“是嗎?”
洛川的將自己的懷疑展露無遺,蘇雲峰看了眼他,和氣的笑了,“這也是聽外麵的人傳言,具體如何知府那邊有備案。洛將軍似乎對這個案子很感興趣。”蘇雲峰反問,言下之意明了,他一個京中武將似乎不該過問這些。
洛川稍稍緩和了自己的表情,“瑞王剛來玄陽城就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總歸不是吉利的事情。”
“驚擾瑞王,還望贖罪。”
“此也非大公子的過錯,這也是知府的職責問題。殺人越獄,這等藐視國家法度,藐視皇權,此非小罪,往大的來說那是滅門之罪。既然本王撞上了,定是要好好的徹查到底,將這群賊人捉拿歸案。洛將軍,辛苦你一趟去知府衙門傳本王此令,並共同捉拿犯人。”
“是。”洛川拱手一禮,便先離開。
蘇雲峰表麵陪著笑,心中已經開始盤算了起來。
殺人越獄的案件各州府每年都有,根本不稀奇。這本是一件很普通的小案件,卻被瑞王故意的說成是藐視法度、藐視皇權的大案,硬是把手插進來。看來他是因為這個案子才進的蘇府,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黃昏時分,洛川來到了古蘭曾經生活的破舊的小院子內,低矮的房屋,陳舊的幾張床幾個櫃子,這裏就是她妹妹生活這麼多年的地方?
她才十五歲,卻承擔起了照顧弟弟妹妹的任務,混跡市井靠dubo來維持生計,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這麼多年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她以前是那麼怕疼,走路摔倒擦破皮就能夠哭上許久,現在竟然滿身棍傷鞭傷,她是怎麼承受的?
她在落雁崖的呐喊是多麼的絕望,她怎麼會不恨他!
眼睛慢慢的濕潤,他強忍著咽下眼中的淚。
走出房間,小院內還有當日留下的血跡。
旁邊的孟彧做錯事般垂首而立,他去知府大牢中竟然沒有看出那個躺著滿身是血的少年竟然就是古蘭,這是他最大的失誤。洛川一直沒有怪罪,這讓他心中更加的忐忑。依照洛川的性子,若是有錯不罰,那就決不能夠再有任何的差池,否則定是成倍的責罰。
回蘇府的路上,侍衛前來稟報說有了古蘭的消息。“那個少年和一個青年現在住在城南百齡醫館。”
“青年?”洛川疑問,千回手是一位年過四旬的中年人,難道救走古蘭的不是千回手?那青年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