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幀魔法光幕飛快地流轉,上麵呈現的,便是許芊芊的夢······
一家咖啡館門前,種著幾棵楊柳。正值柳絮紛飛的季節,楊柳婀娜的身影便更顯美麗。
下午三點,咖啡館開門了。一個女孩匆匆跑來,在我對麵坐下。她紮著兩條活潑的馬尾,名叫鈴兒。她是我唯一的朋友。我在這家咖啡館工作,她就每天都來到這裏,陪著我。這天,我用抹布抹著本來就很幹淨的桌椅,期盼著鈴兒的到來。遠處晃來兩個人影,卻不是鈴兒。是一男一女,男的高大俊朗,女的溫婉賢淑。男人溫柔地說:“芊芊,我們會待你很好,可是鈴兒她已經······”女人立馬掩住他的嘴,說:“芊芊,願意在這裏就在這裏吧。”他們倆匆匆地離開了。
這兩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他們自稱是我的父母,還要讓我去做什麼心理治療。鈴兒跟我分析說,他們也許真是我的父母。
“但本小姐可不信芊芊需要心理治療!”鈴兒爽朗地大笑起來。
沒錯,我就叫許芊芊。今天,我在照鏡子的時候把披肩長發紮了起來,卻無意中發現,我竟和那個女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今天,我忽然注意到咖啡館裏有許多男男女女。奇怪!之前好像也是有顧客的,我怎麼沒有發現?我雖然從小就被大人稱為嫻靜,可是感覺並不遲鈍呀!
幾天後,那個女人頻繁地來找我,為的都是帶我走。我沒有答應,隻是說:“讓我考慮考慮吧!”
與此似乎有聯係又好像沒什麼聯係的是,鈴兒慢慢地從我的生活中淡出,我卻沒有什麼不適應。也許,她也有了自己的事情吧。
今天的天氣不錯。我伸了個懶腰,無意中聽到爸爸和媽媽在議論。
媽媽的聲音和我一樣,柔柔的。此時,她正在絮絮低語:“芊芊心理成熟了。你沒發現,她很久沒提到鈴兒了嗎?有些事情,應當告訴她了。”
我嘩地一聲推開門,他們竟然都並不是十分驚訝。媽媽淺淺一笑,說:“芊芊,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吧!今天,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
“你是許芊芊,我們的親生女兒。鈴兒是你的好朋友,你是個在咖啡館工作的少女。這些你都知道,是嗎?”媽媽望著我,說。我點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媽媽清了清嗓子,說:“一個月前,你約鈴兒去咖啡館喝杯咖啡。可是,當你在泡咖啡的時候,在門外等候的鈴兒被一輛三輪車撞得昏迷過去。你不等檢查出結果,就哭天喊地,陷入了無邊的傷痛之中。”
媽媽說到這裏,指著窗口的一束康乃馨:“那是鈴兒最喜歡的花。你每天都給她祈福。可是,三天後,鈴兒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你就像瘋了一樣地跑到咖啡館,神態才安詳下來。從此以後,你每天都在咖啡館裏喝咖啡,還自己胡亂說著‘鈴兒,鈴兒’。心理醫生說,你的心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開始了自我保護。你把自己封閉在你和自己虛構‘鈴兒’的世界裏。他還說,你會自己療傷的。”
媽媽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我的反應。繼續說:“鈴兒,在昨天晚上離世了。今天下午,你要去參加她的葬禮嗎?”
我思索片刻,平靜地說:“去。我想讓她走得安心。”
葬禮上,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朵白色的百合,隻有我拿的,是一枝素色的康乃馨。
一縷春風拂過,將康乃馨的香味傳向天堂。咖啡館前,樹影婆娑。春風掠過,楊柳莞爾一笑。
春風問楊柳:“你笑什麼?這是葬禮呢!”
楊柳笑道:“正是葬禮呀!我相信,死者在陰間,也不會想要別人為她哭哭啼啼。麵對生死,還是淡然些好。我笑,正是笑你拘泥於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