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忠在大堂隔壁的小間等候時就密切關注著張顯仁和這些錦衣衛的對話,很顯然,這蘇裏絕不是什麼善茬,憑著其先斬後奏的特權肆意妄為、以權謀私,在這個節骨眼上橫插一腳,看來是故意和巡撫大人過不去。
“蘇,蘇大人,老爺他是冤枉的,這錢是小的收下的,老爺並不知情,和老爺無關,小的隻是想孝敬孝敬幾位爺……”周主簿撲通一聲跪下了,邊扣頭邊求情。
政客也會常常犯錯誤,一旦有什麼政策出現了問題或自身的政治前途受到了威脅,他們都會讓自己培養已久的下手出來頂罪。所以每當這個時候,棋子的作用就展現了出來。
但,很可惜,顯然蘇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要幹掉這個所謂的“父母官”張顯仁。
蘇裏聽後大笑,“周主簿是把我蘇某人當作自家衙役了吧,你也是在這官場混個一官半職的人,你剛才說的這話,自己信麼?”
“來人,把張顯仁和周立押進大牢!明日一早,押送金陵。”
劉忠突然感到一種不可描述的擔憂,說不出是什麼,但這感覺實實在在。
張顯仁聞言,立馬火冒三丈:“蘇裏!你小子別欺人太甚!我對你可是好聲好氣的招待著,你還得寸進尺了,想整我張顯仁,你還嫩了點。”
身著飛魚服的七人同時站了起來,手握劍柄。
“我蘇裏一向秉公辦事,何來‘整’字之說?”蘇裏兩手攤開,一臉無賴地反問道。
“哼,我看你是借辦案之口,想報複我張顯仁,為你那死去的妹妹報仇吧。”張顯仁惡狠狠地瞪著蘇裏,好似要吃了他似得。
“狗官,你為了高官厚祿,勾結惡霸豪紳,為非作歹,今日我蘇裏身為北鎮撫司校尉,自然要將你繩之以法。”他已不是當年那個無權無勢任人欺淩的蘇裏,相反,現在隻要他繡春刀一揮,就可以殺盡天下狗官。
“哦?蘇裏,你未免太過天真了。我知道你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蘇裏了,可我張顯仁也不是當年的張顯仁了。你以為你揮揮手寫幾個字就可以置我於死地嗎?”
張顯仁摘下了官帽,扔在了茶桌上。“想把我整倒?你蘇裏憑什麼,憑自己的不知天高地厚嗎!”
“憑這個!”蘇裏拔出了繡春刀,在刀身全部出鞘的那一刻,響起了一聲清脆的響聲。隨後是六聲同樣清脆的劍身與劍鞘碰撞時所發出的金屬聲響。
我蘇裏忍辱負重,忍著惡心與這些錦衣衛們打成一片,五年了,君子報仇,今日不晚!
“張顯仁,我勸你識相點,本校尉隻是執行公務,不放過一個狗官,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
楚天成喝到:“張顯仁!難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了嗎!身為父母官,竟一身土匪氣。我陳……我楚天成最瞧不起你們這種狗雜種!”差點說漏嘴的楚天成心裏暗罵自己蠢笨。
“嗬,楚天成,你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這麼跟我說話,不怕我讓巡撫大人取了你的狗頭。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
蘇裏聽後用餘光看了楚天成一眼,各自都已心知肚明。張顯仁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又大叫起來:“來人呐!把這幾個冒牌的錦衣衛都給我綁了!反抗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