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一個人靜一下。”
太子府
朱標住所前聚集了不少人,有平日處理政事的大臣,還有身邊伺候的太監、宮女,門前站著一人,神情略顯憔悴,正是太子妃常氏,為開平王常遇春之女,深得大體,遇事果斷。
莫非是出了什麼大事不成,為何這麼多人聚在這裏,太子朱標病了,幾日不曾走出,和其他皇子相比,身子骨原本就弱,補品倒是吃了不知多少,就是沒有太多起色,這一點朱元璋同樣頭疼,沒有健康的身體,如何做一個稱職的皇帝!
要知道,朱標多是心病。
朱標出身皇家,而且貴為太子,該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然而對缺乏足夠強健的身體和堅韌的心理承耐力的朱標來說,太子之尊卻沒有給他帶來多少生活的幸福,盡管他生活在尊貴和優裕之中。
朱標身為長子,一出生,就具備了繼承其父權位的資格,且就被朱元璋寄以厚望,然而望之愈切,責之愈嚴,他從小就被嚴厲管教。特別是立為太子後,身邊圍著眾多的名儒和正人君子輪番對他訓導和規勸,一言一行都被嚴格要求按禮法從事。在這樣的環境中,還能享受到多少常人應有的童年情趣實在殊可懷疑。
成年後的朱標,一如既往地生活在父親的陰影之下,在漫長而無奈的等待和不安中生活著。
朱元璋的狠恰恰與朱標的思想相反,幾次興大獄,舊臣遭殃,朱標親自請命,等待的隻有朱元璋的責罵,隨著他與太祖矛盾分歧日趨激烈,更不得不承受著巨大的精神壓力。
這往往是致命的,一個人從十幾歲坐上太子,一直做到三十幾歲,始終還是太子,每天麵對的是嚴苛的父親,還有那些讓人分心的政事,如果做太子,做皇帝就是這樣,寧願不要。
“太子的病情如何?”
說話的是一名老臣,須發皆白,太子妃施禮,“煩勞大人惦念,太醫瞧過了,說是感了風寒,調養幾日便可恢複。”
“那就好,從小看著太子長大,什麼都好,就是這身子骨弱了些。”老者說完忍不住咳嗽幾聲,太子妃寒暄幾句,老者由人護著離開,此人為何人,太子太師,專門教太子學業的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必然是擁有真才實學的大儒方能勝任。
縱觀天下,曆代帝王皆以儒家為典範,其中最為著名的就是漢朝時提出“春秋大一統”和“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強調以儒家思想為國家的哲學根本,杜絕其他思想體係。
漢武帝采納了他的主張。從此儒學成為正統思想,研究四書五經的經學也成為了顯學。此時,孔子已死百餘年。
縱觀兩千多年來儒家之所以能獨領風騷,一方麵是因其思想內核即哲學上的天人觀念、倫理上以“仁”為核心的“三綱五常”、政治上的大一統主張,在根本上都有適應了封建專製統治需要的因素。
另一方麵是因為儒家具有強烈的社會責任感,能夠隨時代需要的變化而不斷改變麵目。先秦儒家沒有為當時的統治者所接受甚至還遭到了秦始皇毀滅性的打擊,這是由先秦儒家初創時自身的理論缺陷導致的。
先秦儒學的內容體係充滿著濃重的、溫柔淳樸的倫理親情色彩,顯得“迂遠而闊於事情”。例如,孔子的“仁學”,目的在於通過“正名”恢複“周禮”所代表的時代已一去不複返,所以孔子的思想不會為新興地主勢力所青睞。
孟子的“仁政”說,雖已轉到新興地主勢力的立場上,但其“仁政”說是建立在“民為貴”、“君為輕”的基礎上的,過分突出了小農利益,因而也不會得到統治者的讚賞。曆史發展到漢武帝時期,封建國家強盛,這給封建統治穩定創立了前提。為維護大一統的局麵,必須建立與之相適應的思想體係,儒學隨之有了恢複生機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