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再回首路漫漫兮 此情深深泣淚時(3 / 3)

再說王亮與趙直與“雅趣園”莊客飛馬趕往雞鳴關,趕到關前時,和親隊伍那邊已與訶鄂奇等人爭戰。王亮與趙直不便前去援手,隻是等待脫逃的王儉到來。時間不長,林中小路上飛也似跑來一人,“雅趣園”莊客手指道:“此人正是王儉!”趙直更不打話,打出獨門暗器鐵風鈴,王儉是一般莊客,武功著實有限,見暗器飛到,急忙伏地躲過,豈知鐵風鈴還有回飛的特性,王儉見鐵風鈴從身邊擦過,以為無事,便既起身,正好撞上回飛的鐵風鈴,當既被打得腦漿迸裂。王亮與趙直收拾了王儉,意欲去幫扶和親隊伍,卻發現隨行的莊客不知所蹤。二人正疑惑間,又見小路上跑來張仁惠。王亮橫身攔住道:“張莊主,何事這般慌張啊?”張仁惠不及多說,乃道:“王師兄你我有話後說,請莫阻我路,我急於到那關上!”王亮道:“你我那日比試還沒有結果,今天正好再試,莊主不吝賜教!”說畢,也不待回話,呼的一棒掃過去。張仁惠哪有心腸比試?正欲繞道而走,忽見到林中跑出一人,仔細一看,認得竟是雅趣園的莊客王三。王三急道:“張公子,這二人已知底細,切不可放過他們!”張仁惠大驚,王亮又一棒砸來,張仁惠急忙挺槍相迎。王亮棒掃一片,急如驚風,張仁惠槍紮一線,快逾閃電,二人槍來棒往,以快製快,比那日比試又是不同。張仁惠急欲到得關上,偏偏王亮又是一個勁敵。鬥不了幾招,張仁惠閃身就跑,王亮提棒就追。趙直見狀,急叫王亮莫追,謹防張仁惠使詐。王亮哪裏肯聽,張仁惠繞著大樹跑,王亮緊追不放。看看追上,張仁惠一閃身不了蹤影,王亮追過樹邊,不防張仁惠躺於地上,往上狠命一捅,王亮措手不及,左胸中槍。趙直風狀大怒,執棒撲麵而打,張仁惠挺槍迎戰。二人鬥有二十餘合,張仁惠料想短時間內無法勝過趙直,故技重施,又是虛晃一槍,掉頭就跑,趙直來追,張仁惠就繞著大樹轉。趙直不追,張仁惠就跑向邊關。趙直頗有心機,便跟著張仁惠追。張仁惠繞樹轉,趙直也不放鬆。跑得幾圈,張仁惠又施前計,欲一槍結果趙直性命。豈知趙直早已留心,左手提棒,右手暗握鐵風鈴在手。轉得幾圈後,趙直逆向擲出鐵風鈴,張仁惠大驚,閃身躲開,正欲轉身,那風鈴回頭撞過來,正中其左肩,張仁惠翻身倒在地上。趙直一棒抵住張仁惠咽喉道:“好你個張莊主,前日還稱兄道弟,今天就設計殺害王亮,好在上天有眼,惡人報應即在眼前。”張仁惠此時隻是擺手,示意趙直不要下手。趙直悲從中來,正欲一棒了卻張仁惠的性命,忽聽得一聲尖叫,一個女子從林邊跑來。趙直仔細一看,來人竟是張仁敏!張仁敏一頭撲進趙直懷裏,趙直丟下棒,把張仁敏緊緊摟在懷中。張仁惠右手拈起槍,狠狠刺向趙直,那槍尖穿過趙直胸腹,直刺進張仁敏的左胸。

張仁惠從地上跳起來,向邊關跑去,剛跑得兩步,前麵二人擋路:原是雷彬與劉燕二人到了。張仁惠見狀,急忙答話道:“雷師兄,別來無恙!”雷彬道:“張莊主今欲何往?”張仁惠道:“今往雞鳴關上,有急事要辦。待小弟完事之後,再重敘友情,如何?”雷彬道:“你那急事,便是讓雞鳴關守將阻止和親隊伍出關,是也不是?”張仁惠一時語塞。雷彬又道:“既然你張口兄弟,閉口朋友,王亮與趙直是何等好的兄弟,還有你的親妹妹,你居然也下得了手?訶鄂奇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做出這般喪失理智的舉動”張仁惠仍是無言以對。雷彬怒不可遏,運氣於掌,作勢欲擊。張仁惠大驚,挺槍急刺,雷彬並不閃避,雙掌合什,夾住槍頭,張仁惠抽扯不動,忽感一股大力沿槍身傳來,急忙運氣抵禦,豈知與趙直相鬥時,趙直的風鈴已擊傷他的內髒,此時運氣,感到五髒內腑如絞肉般疼痛,急欲棄槍,卻哪裏還來得及!隻聽蓬的一聲悶響,張仁惠的身體被雷彬強大的內力擊得飛出去,撞在一棵大樹上,頓時七竅流血,斃命於樹下。雷彬與劉燕向雞雞關走去,在關前,與和親隊伍彙合在一起。

雞鳴關守將是曹壘。曹壘早已得到官報,和親隊伍過來進,應禮貌地送出雞鳴關。及至下午看到和親隊伍在關內與一夥人械鬥,不明究裏,不敢開關。其時,呼韓耶單於的十萬大軍就在關外一箭之地。及至後來,見到自己家的莊客來報,老爺已死於家中,凶手雷彬就在關內和親隊伍之中,曹壘大怒,吩咐副將,沒有命令不得開關放人。於是,曹壘帶兩百兵士,十員家將下關來,要捉拿殺害父親的凶手。

曹壘一馬當先,十員家將緊隨其後,躍馬來到和親隊伍前邊,兩百兵士在關內一字排開。和親隊伍停下來,雷彬前出問話道:“來者可是雞鳴關守將曹壘?”曹壘狼牙棒一揮道:“正是,你等是什麼人,敢來闖我關隘?”雷彬道:“我們是皇上賜婚的和親隊伍,先前已有官報到來。和親隊伍今已到達關隘,煩請曹將軍速速開關,我們要出去。”曹壘道:“出不出關且慢談,聞得你們和親隊伍中有個什麼雷彬的,殺人越貨,是個匪類,須得把此人交出來,再有商議。”呼韓耶單於向前一步說:“曹將軍,久違了!一月前入關時,我們見個麵,這時不會不認得了吧?”曹壘道:“呼韓耶單於好。我們之間,什麼都好說,那個雷彬,是必要交出來,還請單於多多諒解。”雷彬郎聲道:“在下就是雷彬,將軍說我殺人越貨,可有什麼證據?”曹壘道:“你待幾人是否從雅趣園經過?”“經過了,又怎麼?”“你們在那裏殺了莊主和莊客,可有此事?”雷彬道:“莊主與張仁惠同流合汙,定下謀害和親隊伍的毒計,若不翦除,和親隊伍所有人早已遇害,那些莊客參與謀害行動,指出後仍不悔改,不殺之,和親隊伍何以能安全出關?”曹壘大怒道:“我那老父親已是古稀之年,怎會與別人同流合汙,參與什麼叛逆之事?我那些莊客,又怎會都被別人串梭,公然與朝庭作對?定是你們青紅不分,皂白不辯,加罪於我雅趣園,屠園之恨,如何放得你過!”說至此,回頭叫道:“眾將聽令,不得放和親隊伍一人出關,違令者,斬!”言畢,與十名家將直奔雷彬而來。雷彬步行到場中,兀然不懼。曹壘等人在馬上,雷彬步行,雙方一觸即分。曹壘見馬上轉身甚是不便,一聲呼哨,與十員家將一齊跳下馬來,各持槍棒,把雷彬圍在中間。雷彬一柄劍,鬥曹壘等十一支長槍長棒,兵器上大為吃虧。鬥不到幾回合,雷彬已數次遇險。雷彬大怒,劍交左手,運氣於右掌,手掌拂過之處,槍棒盡被內力震落。曹壘十員家將中,有兩人卻是武林高手。雷彬拂掌而至時,感到對方一股大力反衝過來,雷彬大驚,細看這二人,均為中年漢子,五短身材,一個臉皮白白淨淨,一個滿臉串臉胡。雷彬一劍直取串臉胡,串臉胡拋下手中長槍,抽出隨身佩帶的鐵劍,與雷彬鬥在一起,白臉皮的漢子也手執鐵劍前來助戰,雷彬以一敵二,那劍快逾驚風,倏忽之間,徑襲二人,串臉胡與白臉皮大驚,沒想到雷彬劍法如此犀利。三人鬥了二十來招,雷彬逐漸占據主動。曹壘一見情勢不利,喊一聲,眾家將又欲上前圍困雷彬,呼韓耶單於大吼一聲道:“曹將軍,你等如若這般以眾擊寡,我這裏放著一眾好漢,幹脆大家一齊拚了吧!”曹壘大驚,急忙止住眾家將。再看場中情形,雷彬的劍招真如行雲流水,招招式式,快逾閃電。串臉胡與白臉皮二人拚死支撐,兀是支撐不住。鬥到分際,雷彬大喊一聲“著!”隻見白臉皮左胸冒紅,身子一矮,倒在了地上。串臉胡喪魂失魄,一柄劍舞得風雨不透,盡力支撐。曹壘見狀,暗扣箭在弦上。兩人又鬥了將近十招,雷彬左手發一掌,把串臉胡的劍招震歪,右手劍趁勢直刺其左肋。串臉胡急忙側身滾開,躲過這致命的一擊。串臉胡爬起來,頭也不回地向林中跑走了。這時,關上忽然傳來打鬥之聲。關上一人高聲疾呼:“呼韓耶單於,快快率領你的人馬出關,我等奉皇上之命,為你們打開關門!”原來,關樓上,兩隊兵士各為其主,正在爭鬥:一隊兵士聽從曹壘的命,另一隊兵士在副將的帶領下爭奪關門,要放呼韓耶單於的和親隊伍出關。圓惠和尚高喊一聲奪關,十八棍僧飛一般向關門跑去。曹壘那隊士兵欲加阻攔,十八棍僧一陣亂棒,兩百兵士落花流水般,被打得七零八落,呼爺喊娘,各自逃命去了。呼韓耶單於一聲令下,護衛和親隊伍的匈奴士兵呐喊著,跟隨十八棍僧直衝關門。關門下曹壘的兵士向前阻攔,早被風馳電掣般衝到的棍僧打翻在地。關門打開了,十八棍僧守衛在關門兩側,呼韓耶單於的和親隊伍擁著車仗,潮水般湧向關門。當此之時,車仗中忽然傳出嗚咽的琵琶聲,雷彬一怔,側耳一聽,乃是離別曲,其詞道:

心上人,今離別

何日再重逢

琵琶幽咽

管弦低訴

胡茄清越

悲我所思

從此夢不同

心上人,今離別

何時再重逢

黃砂漫漫

北風蕭索

雁字南飛

傳我問候

從此多珍重

雷彬慌忙扔下手中之劍,從腰間抽出那管玉簫,放至唇邊吹了起來,雷彬吹的乃是再見曲,其詞為:

再見,我的愛人

當你的倩影最後消失的那一瞬

當邊關重甲阻隔了你的音訊

我在回憶中苦苦追尋往時的溫存

黃砂漠漠人兩分

北風凜凜誰相憐

再見,我的愛人

三探宮闕遙寄我苦苦的相思

數度夢醒重拾往昔的溫情

琵琶幽咽低低泣訴往日的歡歌

再回首路已漫漫

再回首酒已漸冷

曹壘怒極,將暗扣的箭射向雷彬。雷彬側身一閃,未閃過,那箭射中雷彬的左頸。雷彬未停下簫聲,血沫從雷彬口中溢出,隨著邊塞的風,絲絲飛向邊關。看到最後一輛車仗駛出關門,雷彬臉上忽然有了笑意,他微笑著緩緩地倒了下去……

後記:女孩的美,常用沉魚落雁來形容。“沉魚”在古代指西施,“落雁”則是指王昭君。漢匈和親,王昭君毅然出關,嫁與呼韓耶單於,換來了漢匈邊境數十年的和平。本小說並不是描寫王昭君,隻是借“落雁”來指代漢匈和親的史實。“驚鴻”也可暗指劍客,本小說借“驚鴻”來指代正派武林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