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天傲說了一聲“你們不要跟來!”就推開了外道牢門。外麵立刻一陣刀出鞘弓拉弦的聲音,但隨即就聽到一個公鴨嗓子的人在大叫著,“別放箭,別放箭!是蒙將軍!”
蒙天傲一個人站在大牢門口,對麵是上百的蒙山城士兵,在他眼裏那不是敵人,全都是他的士兵;上百的蒙山城士兵劍拔弩張,蒙天傲隻有一個人,還帶著手銬腳鐐,在他們眼裏那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尊天神。
風不急不徐,蒙天傲不怒不笑,三縷長冉飄散胸前,他似將軍似慈父更似一個老人般的,就那麼靜靜站在那裏。所有的士兵不知該怎麼好。他們開始麵麵相覷,他們開始刀箭低垂,他們開始腳步後移。
“周子明!”蒙天傲臉色突然一沉,一聲驚雷平地而起。
“到!”那公鴨嗓子原來叫周子明,蒙天傲這一聲立刻把他喚回了自己初入軍營的記憶裏,他下意識的回答著。
“傳我的令,士卒各歸軍營,不得擅動!”蒙天傲的命令簡潔明了。
“得令!”周子明似乎早把秦容派自己來的目的給拋到了腦後,立刻高叫著,“奉將軍令,回營!”士兵們這才清醒過來,頓時一陣刀入鞘箭下弦的聲音,空氣中凝結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然而就在這時,遠處突然一陣馬蹄急響,接著一個聲音高叫著,“奉秦將軍令,不得放走反賊!違者斬!”那使者似乎跑的極急,縱身下馬後竟然話都說不出來,隻能一個勁兒的“奉,奉,奉”的比劃著。蒙天傲沒有說話,他不需要說話。那使者也沒再說話,他永遠都說不出話了。“媽的,這裏隻有蒙將軍,沒有秦將軍。”這是公鴨嗓周子明送給他的上路話,不過周子明的刀實在太快了,隻怕他聽都沒聽清。
莫名遠這時才帶這鐵衛門從大牢裏出來,他並不是怕死,而是蒙天傲的氣勢讓他懂得他和鐵衛們應該尊重一個將軍的威嚴。而此時,他忽然明白了將軍兩個字的含義。那不是靠父輩的努力繼承,也不是皇帝賜與的,更不是八麵玲瓏一團和氣換來的的。將軍,那是士兵歸心的象征,是融進血裏滲進骨子裏精神。周子明這一隊士兵現在的精氣神,和自己在城門口及初進蒙山城時所見的軍兵,截然兩樣。
蒙天傲沒有告訴周子明莫名遠的真實身份,隻說侯爺查清了私通龍中雲和陷害自己的人是秦容,鐵衛怕秦容察覺所以先來大牢救人。莫名遠在身後暗讚蒙天傲的心思縝密,喬清用人果然眼光獨到。
周子明聽說秦容想對蒙天傲動手,說什麼也不肯走了。用他的話講,鐵衛再厲害,架不住人多。而且他的兵道路熟,人頭熟,打起來那也不是吃素的。蒙天傲想想鐵衛還要保護小侯爺,也隻好由了他。
其實蒙天傲根本就不用對周子明解釋什麼,別說他對周子明說要殺誰,隻要周子明覺得誰要對蒙天傲不利了,他立刻就會撲上去。這不是因為周子明和蒙天傲有什麼特別的關係,僅僅是因為周子明相信隻有蒙天傲才配做他的將軍。
不單單是周子明一個人那麼想,蒙山城幾乎沒幾個偏將小校不那麼想的,蒙天傲在這蒙山城做了十幾年的將軍,蒙氏一族又在城內名聲極大,秦容想靠兩三年時間收攏人心那簡直癡心妄想。雖然他極力做出愛軍如家的姿態,極力的拉攏甚至討好著各級將領,但在大家心裏他始終取代不了蒙天傲。這次大牢出事會有那麼多的軍隊聽從秦容的調遣,是因為所有的人都擔心鐵衛們衝進牢是要把蒙天傲帶回鎮南侯府,他們不希望自己的將軍被冤枉。秦容以為全城士兵都在自己控製之下,可他萬萬沒想到,蒙天傲的出現瞬間就崩解了他所有的封鎖線。蒙天傲隻要對帶隊的將軍輕輕說一句“回去”,一整隊的士兵就立刻轟轟的開回軍營,絕無半點拖拉。甚至連給秦容報信兒的人都沒有。
莫名遠一行人一直衝到離將軍府不到100米的地方才遭遇了第一場戰鬥。秦容的親兵們各舉刀槍奮力想擋住去路,可還沒等鐵衛動手,周子明手下那一通弓箭就把他們消滅的不剩幾個了,剩下的隻狠爹娘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跑的比兔子還快。
衝破將軍府大門的時候,秦容身邊還有十幾個親隨。秦容躲在親隨後麵揮舞著寶劍結結巴巴,“你,你們,要,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