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遠進京的第二天起了個大早,這裏不比在侯府,而且今天很可能要麵君,所以他不敢怠慢。才用罷早飯,李公公就推門進來了。
“李公公,那麼早就來啦。坐,您快坐。”雖說心裏厭惡這個老太監,但表麵上還得裝出恭敬得不能再恭敬的樣子。莫名遠心裏直嘀咕,你說這號人他是不知道別人會罵他呢,還是已經無所謂了,反正別管怎麼著,他隻要不給自己使壞就行。
“哎呀,世子啊,我聽說昨天九王來看你了。”李公公眯縫著小眼睛,皮笑肉不笑的看著莫名遠,好像那意思在說,怎麼樣世子,我消息靈通吧。
“是是,九王抬愛,在下惶恐啊。”莫名遠心裏那個罵啊,這老狐狸,哪裏有味道它往哪裏鑽。
“我聽說,世子得了不少寶貝啊。”李公公也不抬眼看莫名遠,隻顧著玩自己手上那個玉戒指。
莫名遠一看這架勢,明白了,這是又在變著法問自己要錢呢,不行,自己當這冤大頭也得當的明白,不能讓他真以為自己發財了呢。想到這,莫名遠笑著站起身來,“哈哈,李公公,哪有什麼財可發啊,您看,九王那箱子這不還擺在這呢嘛。”
莫名遠一指地上那口紅木箱子,李公公那口水都差點流出來。李公公昨晚上就聽說九王弄了口箱子給鎮南侯世子,按照他的想法,這一箱子珠寶要是自己能弄點回去,那可頂上跑幾趟肥差。
莫名遠“嘩”的一把就把箱子蓋給翻開了,李公公抻著脖子一看臉刷白,這九王怎麼送了那麼堆破銅爛鐵啊。這些兵器盔甲在李公公眼裏那就是破銅爛鐵,他這種俗人怎麼可能懂得兵器對武將的重要性。看李公公神色有點頹然,莫名遠心裏暗笑,這一推自己是完成了,下麵那一拉才是更關鍵。
“李公公,我們軍人喜歡的東西太生冷了,像您這樣的有福之人,是不用操心這個的。您看你一大早飯都沒吃好就跑來了,唯揚也實在過意不去,您看這個……”莫名遠一邊說話一邊又是一小疊銀票塞過去。這次的沒上次在侯府給的多,莫名遠心疼啊,自己不是金庸書裏那韋小寶錢多的用不完。而且那麼一推一拉,這李公公從失望到驚喜,效果絕差不了。
果然,李公公本來以為自己白跑了一趟,正想下文呢,沒想到又是一疊銀票塞過來,他連捏都沒捏就揣袖子裏了,高興的他臉上的油都恨不得跳兩下,“哎呀哎呀哎呀,世子這是哪的話,世子我早就說了,你前途不可限量。今後有什麼事用的到老夫的,盡管開口。”
莫名遠仍舊是那幅恭敬謙微的樣子,“李公公對唯揚青眼有加,可真是唯揚的榮幸。唯揚初次進京,很多事情都不懂,李公公可一定要教我啊。”
莫名遠那麼一說,這老太監突然想起自己是幹什麼來的了,一拍腦門,“哎呀,你看我,見到世子就高興,把皇上的大事都耽誤了。皇上說了,宣你午時進宮陪皇上一起用膳。”
“啊?”莫名遠一呆,這皇上不是詔書上說的明明白白,自己的身份有問題,怎麼現在突然又要自己陪著吃飯。
“嗬嗬,世子,你是吉人自有天相啊。皇上本來準備早朝時宣你查清此事的,誰知道昨天夜裏,九王殿下,六王殿下還有吏部尚書史大人都來向皇上保你,而且史大人還帶來了海陽城守備孫其道的親筆證明信,龍中雲龍大人那邊又拿不出證據證明他的秘報準確,所以皇上決定不再查此事了。”李公公大概是念在那些銀票的份上所以這次話說的特別痛快,“皇上他老人家,念在你喪父之痛,又一路辛苦奔波,所以特別讓你過去進膳。“
“原來如此,那唯揚可就放心了。多謝李公公的消息。”莫名遠嘴上說放心,心裏更嘀咕了。鎮南侯世子,究竟何德何能,讓兩個王爺一個尚書為自己作保,九王可以理解為和自己英雄相惜,六王是有名的仁王可能是起了愛才之心,可這史尚書呢?而且最關鍵的是,他竟然拿出孫其道的信來證明自己的身份。孫其道當初曾經幫其他人假冒世子,其心已經可疑,現在又來證明自己是世子,這兩個人會不會是那幕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