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的突厥帝國終於在貞觀二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大惡運。也許是強悍的李世民繼位後,一向軟弱的唐朝已從俯首稱臣轉變為堅決抵抗,也許是頡利可汗的為人實在過於惡劣,連上天都要懲罰他,也許是鐵勒部的首領“菩薩”真的獲得菩薩的相助,也許是羅喉羅阿修羅王的詛咒應驗了。總之此刻,突厥已再劫難逃。
這一年,突厥突降大雪,不僅是牛、羊、馬等牲畜凍死一大片,連百姓及士兵也因寒冷及食物短缺,凍死餓死上萬人。這對於任何一個國家,特別是一個人口並不眾多的遊牧民族來說,無疑是重大的天災。國力人力地削弱,不要說向外擴張,顛覆大唐了,就是管理好那些蠢蠢欲動的周邊部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果然,禍不單行,突厥北部的鐵勒部落回紇部開始謀反。在天災尚未平息的時候,又起人禍,士兵們的士氣大受損傷,頡利可汗的弟弟,久經沙場的突利可汗帶領的上萬人軍隊,竟意外的輸給了隻有數千人的回紇部落。
兵敗後,突利可汗由幾個親信護送,帶著無限傷痛返回突厥王庭。他確實也做好了挨罵的準備,甚至於做好被處死的準備。但是當他來到頡利可汗麵前時,另他無法想像的事發生了。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頡利可汗恰恰用了最不能容忍的方式懲罰了他的弟弟。他命人把突利可汗的衣物除去,然後在冰天雪地上綁在眾人的麵前,鞭打他。並且命所有突利的親信、部下、妻女、臣民在旁圍觀。
突利明白頡利這種歇斯底裏公報私仇的原因,絕對不僅僅是為了這次的兵敗。他也清楚地知道,這次兵敗,除了天災外,還有頡利派出的奸細從中搗鬼。他知道自己沒有死在沙場,也會死在哥哥的刀下。隻是令他憤怒的是,在他死前,哥哥還要當眾羞辱他。
一個女人,一個手臂上有著金色火焰印跡的女人。這才是他和頡利之前真正的隔閡。
第一次看到悠然,是在一次他和頡利一起外出打獵的時候。當時他與頡利正比試誰先射到鹿,誰就能獲得一柄曠古神劍。透過茂密的樹林,一隻正在覓食的母野鹿成為了他們的目標。正當兩人將弓拉滿時,一個清翠稚嫩的聲音響起。
“住手!”
像風一般,一個十五六歲絕美的少女攔在了他們麵前,兩臂一字型伸開,用身體擋住了母鹿。純白色的素衣,隨風飄起,像是仙女下凡,露在袖外的手臂,宛若兩斷潔白的嫩藕,一塊金色的火焰印跡印在左前臂上閃閃發光,精致得無語倫比的五官,佩上晶瑩剔透的玉肌,就算是手藝最好的雕玉師傅也無法雕鑿得出,如水的秋波中蕩起一份少女少見的剛毅與堅定。這份剛毅與堅定足可以讓兩個殺人不眨眼的可汗停止他們的射殺。
“請不要殺它,它還有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鹿要喂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