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吳王府已有半月,妙歌基本適應了她的新生活。吳王似乎總有很多公事要處理,和她見麵總共也隻有三次。第一次,她和吳王共進了晚餐,然後她又大放闕詞,批評吳王太過浪費,百姓還在受餓,應盡快解決百姓的民生問題。吳王無奈隻得把她趕走,然後再派人按她說的去辦。第二次見麵,她與吳王下了一盤棋,結果吳王把她殺得片甲不留。看來吳王在軍事方麵的才能,比妙歌強多了。第三次見麵,是她偷偷跑進了吳王的書房,在這裏狂覽群書時被抓。她和吳王打了個賭,讓他考她論語,如果她全部答上,便從此允許她進入書房,結果吳王在很意外地輸了,而妙歌便堂爾皇之地進入本屬吳王私人空間的書房。總之,吳王現在發現自己是越來越拿她沒辦法了。
這一日,妙歌又來到書房,想看書。見吳王正坐在書桌寫處理公務,便躡手躡腳地進入。吳王早就看到她了,但故意不理她,對於她贏了那場賭約,心裏還有著餘怒。
突然“啪”地一聲巨響把吳王嚇了一跳,原來是妙歌要去書櫃最上層拿一本書,可是她個子不高,隻能踮著腳去夠,那本書終於被她夠到,一撥,書太重,她的手沒拿穩便掉了下來。吳王馬上站起身,跑過去看她有沒有受傷,在發現她沒有被砸到時,心時鬆了口氣,但嘴上仍很不滿地說:“你就不能安靜點嗎?沒看到本王在忙。”
“對不起啊,我是不想妨礙你的,可是沒拿住。我下次一定小心了。”妙歌一臉歉疚。
“什麼下次?如果書這麼高,拿不到,就叫別人替你拿好了。”
“哦。知道了。”
“你這次又想看什麼?”
“《孫子兵法》啊”
“什麼?”他一愣,轉頭向她手上的書一看,果然是《孫子兵法》。“你還想領兵打仗嗎?看這東西幹啥。”
“上次下棋輸給你了,心裏不服,所以才想來看看。”
昏倒!這家夥,難道什麼都想勝過他!不行,絕不能讓她連兵法都學會了。自己以後豈不是處處低她一等。
“這書你一個女孩子家沒必要看,女人要看的應該是孝女經、烈女傳之類的。”說著,便要去奪她手上的《孫子兵法》。哪知,妙歌後退一步,躲了過去,把書一下放在身後。
“不要。我就要看。”
“喂,你別忘了,現在這是吳王府,你不覺得太放肆了嗎?別總是來挑釁本王的容忍程度。還不快把書給本王?”
“不要。”妙歌固執起來也是很沒辦法的。
吳王正要對她發作,忽聽門外有人道:“王爺,小人是祝越,有要事求見。”
“進來!”吳王橫了妙歌一眼,暫時先放過她。
祝越就是吳王府的總管,這裏除了吳王和蕭王妃外,數他地位最高了。隻見他五十多歲,長著兩撇令人討厭的胡子,背部有點駝,此刻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一見妙歌也在,麵露疑惑。
吳王見狀,示意無妨,道“什麼事?”
“門外來了一群突厥人,為首的自稱是葉護可汗的國師。”
“他們來這裏幹嗎?”
“此人自稱是天下第一智人,到處出題與人比試智慧。先後已去了西域諸國,聽說,把西域十四國的才子們全部難倒。這一次,他來到大唐也是一樣的目的。小人想不如,就把此人扣在這裏,如果讓他去了長安,在朝廷上這麼一鬧,萬一。。。皇上的麵子可就丟大了。”
“不行,你既說此人是突厥的國師,怎麼能說扣就扣,萬一傳了出去,大唐和突厥不是又要起戰事。既來之,則安之,本王到要看看這個國師有什麼了不起的。馬上設宴款待他們。”年輕的吳王天生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突厥國師的挑戰引起了他的好鬥之心。
“是,王爺。”祝越不再說什麼,轉身便去忙他該忙的了。
吳王整了整衣領,也隨後跟了出去,臨走前,瞪了妙歌一眼,道:“呆在這裏,不許把書帶走,聽到沒,本王等下再來收拾你。”
妙歌朝他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心想:哼!我為什麼要聽你的?我偏要離開這裏。突厥國師不僅引起了吳王的興趣,也引起了她的。可是她又怎麼能夠去到大殿呢?這些天,她的主要活動範圍也僅僅是局限於臥室、後花園、書房。正殿從沒有去過。
不行,必須找細竹幫忙。她心裏想著,然後忙跑回自己的房間找細竹。細竹此時正幫著打掃她的房間,一聽她的要求,頓時嚇了一跳。天哪,偷聽正殿裏主人們的話,這要是被發現,可就不得了了,就算不被打死,也得被趕出王府。這小妮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行,不行!小姐,這種事奴婢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幫你啊。!”細竹斷然拒絕。
可妙歌卻不依不饒。一直纏著她,讓她帶她去。最後細竹並不住,隻得答應。臨走前,細竹再三叮嚀,隻許偷看,不許出聲。否則他倆小命不保。妙歌笑著答應了。隻要能帶她去,就算再多的條件,她也會答應。
於是細竹拿出自己小時的衣服,讓她穿上,裝扮成王府裏的一個小丫頭。然後帶她來到上殿的後方,這裏有一個直通上殿的小門,上麵居然有個小洞,透過小洞可以看到上殿裏發生的事。細竹不敢輕意靠近上殿,隻是遠遠地指了一下,告訴妙歌可以通過那個小洞偷看,然後自己就匆匆離開了。她可不想跟著妙歌被抓。答應這種離譜的要求,除了妙歌的死纏爛打外,還有一個深藏在她內心的原因。她恨她,因為她奪走了她心目的王子,所以既然她自己要尋死,她就成全她。不過她相信,吳王未必會讓她死,但一旦發現了,想再留在王府可就難了。讓妙歌離開王府,也就讓他離開了王爺。
妙歌終於如願所償地偷看到了一切,並沒有想到她同伴居然別有用心。她現在完全被大殿內的事吸引著。
此時,大殿上,雙方的寒喧已經基本結束,進入了實質性的問題。突厥的國師哈勒五十歲上下,頭頂全禿了,戴著一頂怪異的帽子。狡潔的雙目下長著一個長長的鷹鉤鼻,讓人有種不舒服的感覺。隻見他異常地囂張,認為普天之下,還沒有人能夠回答得出他的難題,如果大唐有人能夠戰勝他,他願意代表葉護可汗把自己手上的一座城池奉獻給大唐,而如果無人能答,大唐也必須贈送一座城池給突厥,而且還要獻出一個真正的公主,嫁給葉護可汗為妻。
“說了這麼多,國師為何不把你所謂的難題說出來?”吳王已經急不可待了。
“條件總要先說好,王爺又何必著急。本國師說的條件,王爺可是答應了。”
“本王不能代表父皇做任何承諾。可是本王倒很想見識一下,你那些據說難倒西域十四國的難題。”
“王爺,沒有任何的好處,本國師是不會進行比試的。王爺既然不能做主,那麼就請王爺先回長安請示大唐皇帝。”哈勒把頭一抬,神情極其倨傲。言下之意,吳王還沒有這個資格,讓他說出難題。
“大膽!”安州的一位官員跳了起來,正要向哈勒發難。吳王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