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綠色的射燈交替著照向舞台,白色的煙霧從兩邊緩緩飄來,氣氛變得越來越詭異,尤其是現在正播放著的音樂,從沒聽過有哪個馬戲團會播放如此奇怪的音樂,這音樂似乎是由中國傳統樂器演奏,像是嗩呐,卻沒有嗩呐的高聲調,像是笛聲,卻沒有笛子的純淨音律,悠悠揚揚,倒像是女人哭泣的聲音。
透過舞台上彌散的白霧,色彩豔麗的大箱子被幾人抬了上來,輕輕的放在舞台正中,台下的幾個觀眾目不轉睛的盯著大箱子,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兒,剛才那報幕的侏儒說的可是“雙頭新娘”,此時,眾人開始懷疑她的真假,卻又恐懼與她麵對麵。
大箱子裏緩緩傳來了女人朗誦的聲音:
一個身體,兩個靈魂。
愛她,卻不能擁有她的全部。
愛我,卻我中有她……
眾人聽著後背發涼,幾乎不敢再往下聽,聯想起雙頭人,這樣的感情描述,實在讓常人有些難以接受。但就在此時,那大箱子的中間緩緩張開了一條縫隙,像是兩扇向外打開的門,舞台上那白色煙霧漸漸飄散,兩扇小門緩緩打開。
隻見到箱子裏麵端坐著一人,那是身披白色婚紗的女人,每當見到婚紗時,人們就會不自覺的聯想起很多美好的瞬間,但在這個女人的身上,完全與美好不沾邊。
雪白的長裙堆疊著落在地上,裙擺已經沾滿了汙垢,白色的高跟鞋露出了一點兒,但隻是那一點還是殘破的,新娘手上的捧花全部枯萎,手臂上的白色蕾絲已經扒開,新娘的胸前還有一灘早已幹涸變成褐色的血跡,她的頭紗正在慢慢向下滑落……
“啊!”
台下觀看的幾人一陣驚呼!
新娘有兩個頭的事實大家早就做好了心裏準備,驚呼卻另有原因,那是因為她一個頭是個漂亮的新娘,另一個頭卻是個幹枯,皮膚腐爛,幾乎要變成骷髏的男人腦袋!
驚慌讓眾人不能挪動身體,哪怕是分寸,看到眼前這新娘,隻感覺她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雖然她是個畸形人,但打扮成新娘的樣貌卻是美豔至極。
與之相反,她旁邊那幹枯的男人腦袋,那就如長在她身上的毒瘤一般,這男的人頭根本就不屬於新娘的身體,因為所有在場的人都清楚的看到了,一道深深的縫合印記。那道用粗線勉強縫合在一起的人頭,因為沒有支撐,所以像是爛掉的茄子向外耷拉著,垂在了新娘的肩膀上。
奇怪的燈光,詭異的音樂,新娘一手拿著早已枯萎的捧花,一手托起那幹枯的男人腦袋,慢慢靠近了自己的臉頰,輕輕的吻了下去,轉頭看向觀眾,淚水大滴大滴的掉落下來,掉在那手中早已枯萎的捧花上,雙唇微微發顫,她帶著哭腔緩緩說道:
愛,就是這樣的自私!
愛,就是從不能共享!
她離去,他歸來。
我與我們共同愛的人,永遠,永遠的連在了一起……
看到這裏,台下的觀眾各個心情複雜,恐懼中還帶著絲絲感動,真心的想要流淚,但卻是一陣一陣的想要嘔吐,雜亂的感情,期望卻又後悔看到詭異的感受,此時都交織在了一起。
“啊!你們這些殺人犯,你們這些變態,快把她還給我!”
一聲男人的怒吼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隻聽到舞台後麵一陣騷亂,有人在怒吼,有人在摔砸,就在這時,一個黑影突然從後台竄出,鮮血已經是流滿全身,這人的身材粗壯,卻頂著一個女人的頭顱!
“你們居然就這樣把她殺了!我跟你們拚了!”
隨後另一人大喊著也從後台衝了上來,原來這人正是上個節目,為了女友而追向後台的男人,原來他追到後台時就被人阻攔了,被鋸成數段的女友依然沒有恢複原狀,於是他和那幾個人扭打起來,就在這時,那小醜居然帶走了女友的頭。
為救女友的男人,他已是筋疲力盡,可是他突然聽到旁邊傳來了女友的笑聲,仔細一看,原來女朋友的腦袋已經被接到了別人身上,居然還是個彪形大漢的身體,但不知為何,自己的女友卻可以發出笑聲,但到了這個時候,男人也不再多想,隻想替女友報仇的他像發瘋了一樣,他追趕著,兩人這才一前一後的從後台衝了上來。
新娘看到接著女人頭的大漢跑上台來,她哭喊著撲向那大漢,這一舉動看得眾人無不呆傻,死神已經想衝到台上,畢竟現在已經不是表演重口的問題了,而是觀眾的頭被接到了其他人身體上,不過就在他將要起身的時候,卻被幽穀攔住。
“怎麼說也是我接到的委托,就算是要動手,也應該讓我先上,隻不過看這一群人鬧來鬧去,真是搞得我一頭霧水,這裏的老板說演出時見到鬼影,可現在我怎麼覺得,這裏的演員全不正常!”幽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