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人放鬆警惕,感覺舒適的地方莫過於躺在臥室裏的床上,但就是這個本應該安心愜意的地方,夜泣卻完全被嚇呆了,先是床下的低語,然後又發現有雙冰冷的眼睛瞪著自己,夜泣連忙抽身坐回床上,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大聲呼救,可是當她嘴巴張開時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意識很清楚,想要大喊出來,可為什什麼感覺有東西卡住了喉嚨,隻要想說出話來,立刻就會喘不上氣,夜泣越想越害怕,就想下床衝出房門,就在她有了這個想法的時候,身體突然出現了陣陣酥麻,那感覺如同被微弱的電流擊中,此時的夜泣隻感覺全身綿軟,已經不能動彈了。
“好痛苦,喘不過氣來,好痛苦……”
天呀!床下的低語聲又傳了出來,而且這聲音還越發的清晰起來,伴隨著低語,夜泣還聽到了用指甲抓撓地麵的聲響,但是不管她怎樣掙紮,身體就是一動不動,僅僅就是閉上雙眼也已經做不到了。
夜泣睜大雙眼,隻見小床垂下的床單緩緩鼓起,不管那床底下的東西是人是鬼,反正它正在慢慢的爬出來,夜泣的雙眼發幹,因為自從身體不能動彈開始,她甚至連眼睛也不能眨動一下,淚水大滴大滴的掉落下來,因為幹澀,更因為害怕。
終於,那藏在床底下的東西爬了出來,看樣子是個人形,卻全身被泥土包裹,身體也如同一灘爛泥,柔軟得像是沒有骨頭,甚至不能站立,隻能在地上翻滾,爬行!
“好痛苦,不能喘氣,好痛苦……”
說著,隻見它的嘴裏、眼睛裏、鼻孔裏、甚至是耳朵眼裏全部都在流出爛泥,這泥土似乎還帶著鮮血,空洞無神的眼睛四處張望,它一會兒爬到書桌前,用軟綿綿的手臂撫摸桌麵,一會兒又爬到衣櫃前,將衣櫃打開,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最後,它終於將目光落在了小床上,夜泣心跳的速度已經到了極限,幾乎讓她窒息,就這樣她眼睜睜的看著那人爬上小床,帶著鮮血的汙泥開始流到床上,慢慢貼到了夜泣的腳上,手臂上,身體上……
冰涼,粘稠而卻帶著腥臭味道的那張鬼臉,它緊緊的貼住了夜泣,而夜泣卻不能躲避,甚至連閉眼也不能,身體的所有感官都變得格外敏感,甚至可以聽到那泥土流動的聲音,這恐懼滲透到了夜泣的心底。
就在夜泣的眼前,它開始用手摳掉身上的泥土,但似乎那泥土與它粘連的太緊,每摳掉一塊泥土都會連皮帶肉的撕扯下來,痛苦的哀號就在夜泣的耳邊叫喊著,除了無限的恐懼,夜泣什麼也做不到。
“好痛苦,好痛苦……”
那人嘶吼著,卻不肯停止撕扯,夜泣清楚的看到,那傷口流出的血液似乎也混合著泥土,沒了皮的那人已經是血肉模糊,耳朵和鼻子混著汙泥向下流著,那人開始用手指摳出雙眼,眼球順著身體滾到了床上,但依然像是可以看到夜泣,慢慢轉動,居然又把黑眼珠對準了夜泣。
“快……停……下……”夜泣幾乎是用盡了所有的力量才說出口來,卻也隻是這三個字,慢慢的扣動小拇指,夜泣突然發現,自己似乎可以微微動了。
“好痛苦……”也許是因為聽到夜泣說話,那人似乎在回答。
“你到底想幹什麼?”夜泣接著問道,此時已經能夠更容易的說出話來。
“我的,這是我的……”那人聽完,開始抬起胳膊,指著衣櫃,指著書桌,指著小床。
“你的?這屋子是你的對嗎?這麼說,你就是灰的隊長?”
“唉……”長歎一聲後,那人微微點頭。
“這麼說,你已經死了……可現在我住在屋子裏,你這樣我……難道你想讓我幫你?”夜泣說著,此時身體已經可以緩慢挪動,看來夜泣是猜對了,連忙把身體向後退去,卻已經貼到了冰涼的牆壁。
“好痛苦,泥土……無法呼吸……”那人說著,將手裏攥著東西遞向了夜泣。
“這是什麼?給我的?”夜泣說著,雖然心裏害怕,但還是用手接住了。
“唉……”
那人卻沒有任何回答,長歎一聲後突然消失,夜泣還想問得詳細一點,但卻已經來不及了,身體一怔,猛然睜開雙眼,淚水還在不停的流著,夜泣突然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了床上,從窗外射來一縷陽光,已經是白天了。
“原來隻是惡夢,真是好恐怖啊!”默默說著,夜泣坐起身來,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裏好像攥著東西,夜泣本來放鬆的心情再次緊張起來,伸手看去,自己手裏居然攥著黑色的汙泥,這汙泥之中似乎還有血漬。
頭暈暈的,夜泣打開房門,隻見到很多人正朝著一個方向走去,向那邊望去,似乎地上擺著擔架,圍觀的人還在議論紛紛,看著看著,夜泣不自主的也走到了那擔架邊上,不看還好,這一看真是讓夜泣倒吸了一口涼氣。
原來這躺在擔架上的人正是夜泣昨晚夢到的那人,雖然看不清麵孔,但這全身被泥土裹住,甚至連口鼻也堵住的樣子,夜泣是怎麼也無法忘記的,就在這時,忽然聽到有人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