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員待著的地方,是一個小斷崖的拐角處。隻要李子元不拿著手電到處亂晃,手電光還是不會散發出去的。在說檢查傷口需要照明的情況之下,李子元也就顧不上其他的了。隻要能保住這些傷員的命,李子元還是願意冒一定風險的。
這位女實習醫生在李子元手中手電筒的幫助之下,打開在戰鬥結束之後,為傷員們草草包紮的繃帶。看到那些猙獰並已經開始惡化的傷口之後,在倒抽了一口涼氣的同時,也不禁的搖了搖頭。
快速的接過劉連明遞過來的碘酒和酒精,從最重的傷員開始,一個一個的重頭開始處置。雖說處置的手法還有些陌生,但是明顯受過高素質的專業培訓,一看就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
在沒有專業手術刀的情況之下,她用李子元那支小匕首經過雖說簡陋,但相當仔細的消毒後。將需要重新調理的傷口一個個又重新挑開,將裏麵的膿血擠幹淨後,在無法縫合的情況之下。又用碘酒重新仔細全部消毒,才又細心的包紮起來。
麵對著傷員們此時並不是讓人可以樂觀的傷口現狀,這個女實習醫生一張小臉繃得相當緊。其表情上,也異常的嚴肅。在處置完畢幾個重傷員的傷口之後,臉上甚至還多了一些沮喪的情緒。
不過在接過劉連明後邊遞過來的藥箱子後,她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的笑容。從幾個藥瓶之中分別找出了所需的藥品,給幾個重傷員都喂下去。並找出其中的嗎啡,給幾個重傷員幹淨利落的紮了下去。
看著眼前這位全力投入的女實習醫生,在處置傷口的時候雖說還有些不熟練,但是卻顯得相當專業的手法。李子元不禁有些感歎,到底是眼下中國最好的醫學院之一的高材生。與師、軍區醫院,尤其是分區衛生隊那些突擊培訓出來的二把刀,甚至三把刀要強的多。
那些突擊培訓出來,甚至隻上過一段時間短期培訓班的軍醫,處置傷口時候的手法李子元看了都有些頭皮發麻。在看過這些人處理傷員時侯的情況,李子元很多時候都在感慨,寧願戰死也不願意落到他們手中。
眼下全中國的軍隊,都缺乏合格的軍醫。重慶的中央軍因為有著正規的,雖說數量不充足,但也有著完整的醫學培訓體係到還顯得好一些。至於其他的部隊,基本上沒有不缺乏軍醫,甚至是藥品的。傷員受傷之後大部分都是依靠自身的體質,或是血小板的數量是否充足。
至於當年的紅軍現在的八路軍之中,具備高度專業素養的軍醫更是嚴重的缺乏。大多數的時間,隻能依靠那些條件簡陋,就連顯微鏡都沒有足夠熟練的培訓班,突擊培養出來的土軍醫。
像眼前這位這麼專業的雖不能說一個沒有,但是也絕對是寥寥無幾。據李子元所知道,隻有師醫院裏麵有那麼幾個。自己原來所在主力部隊所屬的旅醫院,也就兩三個而已。而自己原來所在的旅,此時早就已經是半個軍的規模。
就在李子元感慨專業就是專業的時候,那邊已經重新處理完傷員的傷口後,這個女實習醫生有些怒意的道:“你們這些人究竟還有沒有一些常識?傷口消毒和清洗,是絕對不能用水的。就算沒有碘酒與酒精,鹽水和高度酒也是可以代替一部分的。”
“在完成處置後,傷口更不能沾到水,尤其是那種沒有經過消毒處理的水。你們究竟怎麼搞的,有幾個傷員的傷口不僅接觸到水,甚至還明顯在髒水裏麵泡過。還有,你們有這麼多的磺胺,怎麼不給傷員服用?”
“這幾個重傷號,傷口都出現了感染,現在出現沒有出現敗血症還暫時不清楚。如果你們當初處理不這麼草率的話,就以你們手中的藥品絕對不會出現這種問題。你們中間沒有專業的衛生人士,可老兵總該還是有的吧。”
“這些自救的道理,老兵都應該是清楚的。我雖說沒有當過兵,更沒有上過戰場。可盧溝橋事變的時候,我們這些學醫的學生,也曾經組織過救護隊,參加過對當時二十九軍傷員的搶救。”
“所以我知道知道很多在戰場上打過仗的老兵,都有極高的戰場自救能力。李隊長是吧,難道在你們心中這些戰士的生命,還不如這些藥品重要?還是你在有意識的,讓這些傷員死亡,以減輕你們的負擔?”
此時之前的怯意估計已經消散的差不多,眼下這位明顯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的女實習醫生。在處理完畢傷員的傷口,對於李子元之前對傷員傷口的處理情況,相當不滿意的她多少有些要發飆跡象。至少說話的語氣上與之前幾乎是天差地別。